翌日,清晨。
她起了個早,穿上了貼身丫鬟的衣衫,坐在了梳妝鏡前拿起梳子理了理黑發。
紅蛇爬上了梳妝台,蛇身纏繞著一個巧的白瓷瓶,瞥了瞥她,吐了吐蛇信子。
拿去用吧,本大爺的饋贈。
什麼?
她愣了愣,沒回過神來。
這可是本大爺精心為你準備的,別人想要還沒有呢,大清早的就給你從牙縫裏取出來的。
她微微蹙了蹙眉,這下子算是反應過來了。
這是……你的毒?
她從它遞過來的蛇尾巴上接過了白瓷瓶,臉色莫名地就凝重了。
不知為何,這種感覺怪怪的。
喂,蠢女人,別告訴我你善心大發了可憐那臭子不殺他了。
才,才沒迎…
你的命還被掐在夜不寐的手裏呢,你還有功夫同情別人,怪隻怪呀,那子命不好,不過凡人短短一世,死了也就死了吧,下輩子再投個好胎也不是什麼難事……誒,你有沒有在聽本大爺話。
夜鈴凝視著手中的瓷瓶,沉默不語。
半晌,將目光收回,鬆了鬆肩膀,將瓷瓶收到了衣服內側。
外麵色見亮,府裏也開始逐漸忙活起來,雖這王爺是個傻子,不諳世事,但是她畢竟是第一日上任,還是不要怠慢了才好。
她推開屋門走了出去,王府的路如今雖不是很熟悉,但也摸索了個大概,她走上亭子邊的鵝卵石路,有一兩個丫鬟正打好了水走了過去。
她抬眼瞥了瞥,是熟悉的麵孔,當初的嘲諷,如今卻是低著頭遠遠地繞開了她。
她走到了王爺的寢殿,門口張叔正候著,見她來了,走下了台階,將她拉了過來。
“張叔,怎麼了?”
“王爺還沒醒,我見你是新來的不懂事,過來提點你一些。”
她笑了笑,“既然王爺還沒醒,奴婢等著便好了。”
“是怕你不知規矩,沒有清早沒有王爺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進殿的。”張叔道。
“那若是日上三竿王爺還沒起來呢?”
“也不行,當初有幾次丫鬟見晚了,無一例外都被王爺打了一頓趕出府去。”
夜鈴聽到以後暗暗思索,這王爺不過是個傻子罷了,這個規定倒是有些奇怪,難道是這王爺有起床氣?
“若是有重大的事情呢,若是進宮麵聖什麼的。”
“這倒是不用擔心,這些大事王爺還是沒有耽誤過的。”
她剛想再問些什麼,屋內裏傳來了一聲微微嘶低沉的聲音。
“進來吧。”
聽此一言,屋外的三個丫鬟推開令門貓著腰走了進去,張叔給她使了個眼色,她也走過去跟了進去。
殿內古樸素淨,屋角點著淡淡的熏香。
簾子後麵,少年一襲白衣抱著被子坐在床前,眼眸裏似有柔柔的水光,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黑發垂在了腰間,更顯膚色的蒼白。
她見著其餘的三個丫鬟輕車熟路地走上前去,為他穿鞋,扶他起身,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藍色暗紋錦衣,就要服侍他穿衣。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上前,欲幫些忙,卻不知從何入手。畢竟從到大,也沒做過這檔子的事情,一時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