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禹燒的迷迷糊糊的，葉薔不放心，想了想，繞去陽台給醫院打了電話，預約了醫生過來給他檢查。
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顧子禹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助理已經走了。
她得留下來等醫生。
葉薔順了順有些淩亂的頭發，見顧子禹蒼白的嘴唇幹的起了皮，隨手把手機放回包裏，起身去找廚房去給他倒水。
不得不說，除去花心，顧子禹在設計方麵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霍少庭的公寓是不食人間煙火，顧子禹的裝修則處處都有家的感覺。小到開關位置這樣的小細節都處理的盡善盡美。
葉薔在廚房找到了些小米，順勢就想熬點小米粥。
水流嘩啦啦的聲音和鍋碗相撞的聲音交錯的響，顧子禹睜著眼睛聽著這些聲音，覺得這房子裏的每一處都染上了葉薔的溫度，很暖。
葉薔擱在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顧子禹忍著渾身的酸疼，起身從葉薔的包裏摸出手機，先按了靜音，正想叫葉薔，視線在觸及顯示屏上的來電顯示之後，修長的眉毛蹙了蹙，直接把手機關機丟進包裏，又把包包提遠了些，躺到沙發上的時候，後背一片潮濕。
今晚，葉薔的時間屬於他。
葉薔端著水杯出來的時候，顧子禹手背擱在額頭上靠著沙發扶手，隔了近了，就能聽見他呼吸時喉嚨裏沙沙的聲音。
葉薔的腳步音很輕，顧子禹還是醒了過來，睜開眼，聲音啞的不像話，“你還沒走？”
葉薔更內疚了，對顧子禹一向清冷的小臉都有了幾分緩和，溫柔道：“你怎麼會弄成這樣？為什麼不肯去醫院？”
早上的時候他還不是這樣的。
顧子禹驚訝的看了葉薔一眼，旋即眼底有笑意暈開，嘴裏的笑聲也就沒繃住，沙啞的笑聲平白多了些傷感的味道。
這麼多年，她還是這樣呢！
葉薔攪著套裝的裙擺，歉疚道：“對不起啊！早上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顧子禹一手捂著眼睛，像是沒有聽見葉薔的話，忽然道：“我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可隻有護工陪著我。打針很疼，病床很冷，我在那裏住了兩年，出院的時候，護工就死了。”頓了頓，又道：“後來，遇見了個小女孩，口袋裏有糖……”
葉薔本是貼身抱著水杯，聞言渾身一震，猛然抬頭看著顧子禹，端在手裏的水杯狠狠一晃，水就順著半開的襯衫領口，一路澆到了底。
“呀……”葉薔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收拾著身上的殘局，一壁盯著顧子禹看。
顧子禹直起身來，本就血絲遍布的眼睛一下變的更紅了，體溫蹭蹭上了好幾度，炫的他頭暈。
葉薔身上的雪紡襯衫被水淋濕，透明的像一張紙一樣，映出胸口飽滿的輪廓，蜜白的膚色被這麼一襯，濕淋淋的勾人心魂。
屋子裏的空氣像是被忽然抽空了似的，壓的顧子禹幾乎不能呼吸，瞪著眼睛猛然起身就往房間裏走，本就沙啞的聲音壓抑又熾烈，“我……我去給你找件衣服先換一下，一會我讓人送一套衣服過來。”
葉薔低頭瞧見自己的狼狽，恨不能挖個坑鑽進去，臉蹭蹭紅到了脖子根。
天！她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