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飛皺眉看著葉薔腿上的傷,道:“辛醫生在,霍總讓我來接您。”
聽見那個“讓”字,知道霍少庭還活著,葉薔腿上一軟,險些又摔下去,眼淚控製不住往下掉。
陸一辰站在她後方,下意識伸手去接,卻被喬飛巧妙的格了手,低低的道了一句:“夫人,冒犯了。”
說著直接抄手把她抱起來,飛快往樓下走去。
喬飛開的是霍少庭的絕版的邁巴赫,葉薔坐在駕駛室後麵的座位,接到葉威的電話,報了平安之後剛掛電話,辛述的信息就發過來了,“腦震蕩,臥床休息即可,安心。”
葉薔的心這才徹底放下來,手機都拿不住,也就沒回信息。
她坐的地方正好是霍少庭常坐的座位,往後一靠,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腦子裏反而清醒了些。
淡淡的,帶著點竹子的清冽,熟悉又溫暖,葉薔腿上疼的厲害,渾身都在顫抖。
喬飛透過後視鏡看見她臉色蒼白,連忙道:“夫人,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葉薔咬牙,忽然道:“你跟我說會話吧。”
喬飛也想找點事情來轉移她對疼痛的注意力,忙不迭答應,“您想說什麼?”
葉薔看著窗外漸漸放亮的天,問道:“你跟在他身邊多少年了?”
“十二年了。”
葉薔算了下時間,還有些驚訝,“你以前是軍人?”
喬飛淺淺的笑,“是,我當兵的時候,是霍總的勤務兵。後來他退下來了,我也正好退伍,工作不好找,就一直跟著霍總。到今年年底就十二年了。”
葉薔張大了嘴巴。
驚奇於喬飛也會一長串說這麼多個字。
她還以為他的世界裏隻有“知道了”,“我馬上去辦這些詞呢!”想想這些,心情竟然放鬆了許多,笑著往後靠靠。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但葉薔隻字都沒提霍少庭。
喬飛聽著不對勁,連忙把話題往霍少庭身上帶,葉薔當沒聽見,好像這世上連明天吃什麼都比霍少庭有意思。
喬飛滿腦門子的冷汗,心想老大難伺候,吃醋的老大夫人更難伺候,他可是憋了一路的緊張,就等著她問起陸笙呢,連台詞都備好了。
萬一他倆生個誤會錯過什麼,那他罪過可就大了。
快到醫院的時候,喬飛硬著頭皮道:“夫人,陸笙小姐的事情有些複雜,我說不好。但是您萬萬要等霍總醒來之後,聽他親口說,萬不要冤枉了霍總。”
道理是這個道理。
葉薔終於忍不住發酸,冷笑,“他為了救人家媽媽,連命都不要了,我還需要冤枉他什麼?”
喬飛不敢再說話了,默默的加快了車速。
醫院。
葉薔處理好傷口,辛述說病房緊張,直接把她送進了霍少庭的病房。
霍少庭還在昏迷中,病房裏的燈光撲在他臉上,原本低垂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樣在臉上放大成陰影。
明明知道他隻是睡著了,卻還是忍不住害怕,掀被下床,撐著身體坐在他的床邊,伸手握了握他的手。
還好,熱的。
霍少庭安安靜靜的躺著,倒是病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輪椅劃過地板的聲音沙沙的。
葉薔抬頭看見是葉威,臉色一變,連忙站起身來,“你怎麼起來了?”
誰知道起身的動作太大,牽扯到腿上的傷,又嘶一聲一屁股坐了回去。
葉威看見她這樣,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咬牙道:“活該!”越說,越生氣,一時紅了眼眶,
“你不是答應我不往前衝嗎?你往下跳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天知道,他知道她跳下去救人,險些沒給嚇的暈過去,整個人都是蒙的。
沒等葉薔回答,葉威撐了那麼長時間那根弦終究是斷了,力竭的往後一靠,沉沉道:“姐,我隻剩下你一個人了……你知不知道。”
葉薔怔怔的看著葉威疲憊的臉,是啊,霍少庭可以不要命去救陸笙的媽媽,可她還有葉威。
輸不起。
葉薔狠狠揉了一下臉,看了一眼沉睡的霍少庭,等腿上的疼緩過去,慢慢起身走到葉威身邊,推著他輪椅的扶手,輕聲道:“我送你回去吧。”
葉威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任由她把自己推回自己的病房,以為她會走,結果她隻是拉開陪床的被子鑽了進去。
兩人安安靜靜的各占一張床,葉薔很累,但腦子裏很亂,被迫清醒著。
霍少庭和陸笙。
陸笙和她這張相似的臉。
這兩個問題關係到一起總讓人有種理所當然的誤會:霍少庭找上她,隻是因為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