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薔黑線,發現他們的溝通好像根本不在一條線上,瞬間沒了哭的心思,伸手推了他一把,沒動。再推一把,依舊沒動。

不由懊惱的踢了他一腳,為了爬山方便,她穿的是軟底的平底鞋,這一腳踢下去正踢在霍少庭靴子邊緣的鐵片上。

他麵不改色,葉薔疼的腳趾頭都變形了,金雞獨立似的縮著腳,表情猙獰。

霍少庭成功被逗笑,怒氣被衝了個七七八八,“本事倒不小。”

彎腰把她的腳抬在膝蓋上,脫了鞋襪,才發現她腳冰涼的,撩眼一看,寬鬆的長褲裏空了一截,還看見小腿上明顯的傷痕。

他一手把她的腳窩在手裏捂著,另一隻手一把把褲腿捋上去一截,眼前的景象,讓他心底狠狠一抽。

細白光滑的小腿上都是劃痕,成片成片的,結了暗紅色的痂,好在護理的不錯,周邊沒有紅腫的痕跡。

葉薔吞了口唾沫,下意識把腳往回縮。

“別動。”霍少庭忽然開口,聲音溫柔,說著已經拉起另一隻褲腳,也是一樣的景象。

男人濃眉微蹙,剛才重重拂過她嘴唇的手輕輕的拂過那些血痂,力道輕得像羽毛刷過,“還疼嗎?”

從見麵,他都沒有好好跟她說一句話,葉薔不願意拿這點小傷博同情,想要把腳從他懷裏收回。

霍少庭倏然起身,一把把她抱在石頭上坐下來,他墊著腳半蹲著,揉了揉她發紅的大拇指,穿好襪子,把她的鞋子都脫了,放在手心捂著。

他掌心的溫度順著腳底敏感的皮膚,一點一點的往上爬,葉薔放鬆下來,看著麵前的男人。

因為蹲著,他的線衫前兜打開了些,露出裏麵一截銀白,葉薔知道那是他送的胸針,不由一愣,“你怎麼還把胸針戴著?”

又沒穿西裝什麼的。

霍少庭淡淡道:“你不在跟前,總得給我留點念想吧!”

這麼直白又曖昧的情話,根本就是撩妹狂魔級別的,葉薔撇嘴,有些酸:“我要送你個手榴彈呢?你是不得寧死不屈,捍衛貞操?”

“……”

這都什麼跟什麼?

霍少庭低頭幫她穿鞋,知道她的意思,徐徐道:“陸笙是軍人,她的死涉及很多機密,因為一些原因,她隻能是烈士,並且是為救我犧牲的烈士。”霍少庭垂著眼睛,聲音沉靜,像是說別人的故事,“沒有過去這回事。”

後麵的話,霍少庭沒有再多說。這些事情早就應該爛在肚子裏,永遠都不應該被提起,隻是他低估了這件事情帶來的負麵影響。

從葉薔開始,一一被點爆,之前之所以還能維持表麵的平衡,不過是因為他沒有軟肋而已。

“什麼意思?”葉薔的心髒跳的飛快,腦子裏飛快的過濾著霍少庭給的信息,想了一圈之後發現。

沒聽明白。

霍少庭歎一口氣,斂去眼底的暗淡,伸手把葉薔拉進懷裏,牢牢困住,感受她的心跳,心底那股勞碌不安才漸漸平息下去,“很抱歉,身為軍人,我有保護機密的義務,很多事情不能告訴你。我隻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唯一的女人。”

“天塌下來,我也會保護你。”

天知道,聽見她說那句你再也不欠他們的時候,他的心有多疼。

一個人背著那個秘密那麼多年,他已經習慣被恨,習慣被猜忌。

隻有她不曾指責,不曾同情,而是不顧一切選擇幫他“還債。”

唯一的女人。

那不就是……

葉薔被這突如其來的情話甜的心底發酸,不可思議道:“初戀啊?”

29歲,優質多金男。

怎麼還是初戀呢?老實說他是處男已經能讓她驚訝的三天下不來床了!

啊呸!什麼破比喻,葉薔紅著臉,心情大雨轉晴不過一瞬間的事。

霍少庭看出她的得意,臉上可疑的閃過一絲薄紅,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初戀!滿意了?”

葉薔眨眼靠近他,脫口道:“那你是處男?”

“……”

“你是嫌我技術不好?”

額……

葉薔深覺得,自己是挖坑把自己埋了。

葉薔囧著臉岔開話題,“你是說陸笙不是為了救你死的?”

軍事機密,隻能成為烈士。

這些確實不是她應該知道的事情,但這裏麵隱晦的事情,她聽得清楚。

合著一圈下來,陸笙是個犧牲品,而霍少庭隻是個背鍋的?

死的人千古,活著的人要背著多大的壓力!

葉薔心裏對這件事埋了根。

陸笙到底怎麼死的,為什麼“隻能”成為烈士?

葉薔轉念又想到什麼。

“你爺爺對陸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