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薔嘟囔道:“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打你電話也打不通,就和葉威自己回來了。”

霍少庭從迷蒙中清醒過來,叫了她一句,“葉薔?”

葉薔應了一聲,霍少庭卻驟然被人卸去力氣一樣,伸手把她抱在懷裏。

一夜難眠,他的下巴就冒出胡渣來了,刺的她發癢,忍不住扭動著身子笑了,聞到他身上的煙味,輕輕咳嗽了兩聲,伸手推他,“你身上有煙味,洗個澡吧。”

霍少庭應了一聲,起身去衛生間洗漱,出來的時候,葉薔靠著床頭又睡著了,眼下烏青一片,還有哭過的痕跡。

他伸手拂過她已經恢複瓷白的小臉,從沒覺得自己這樣無能。

無能到他自己都厭棄自己的地步。

連她都保護不好,霍少庭,你這些年都在做什麼。

葉薔歪著頭,循著他掌心的熱源拱了拱,甜甜睡去,沒有回應。

坐了一會,霍少庭去了客臥,剛進門,屋裏的等哢噠一聲就開了,葉威靠在床頭,揚眉看他,眼底一片清明,像是專門等他來一樣。

霍少庭走進去,坐在床邊,視線落在他頸側的刺青上,不大,像是一張笑著的鬼臉。

葉威伸手撫上自己頸側的東西,“這是什麼?”

霍少庭沉默了一會,才道:“是一個死灰複燃的犯罪集團。”

葉威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也不多問,唇角浮起一絲笑意來,“顏遷,顏遷也有這個標誌是吧?我們可能是一樣的,隻不過是被盯上的機器,成不了BOSS。”

霍少庭驚訝於葉威的冷靜,脫口道:“顏遷死了。”

葉威眼底劃過一絲暗淡,浮唇,“我知道,我也許也會死,對不對?”

霍少庭沉默下來,許久才道:“葉威,我送你出國吧。”頓了頓,又道:“那裏會很安全,你安心深造兩年,多學點東西。”

葉威有些難堪的低下頭,低低道:“我不會變成顏遷。”

“我知道。”霍少庭淡淡道:“你姐姐和你一起去。”

葉威這才意識到,事情似乎比他想的,還要嚴重些。

“你放心把她交給別人嗎?”葉威問。

一句話,像是刀子一樣抽在霍少庭心上。

他連自己都不相信,何況是別人?

可他更不敢把葉薔擺在他這個風暴中心。

霍少庭起身,“我再想想。”

……

顏遷的死沒有在媒體上掀起一絲波瀾,像是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這天,葉薔總算接到了顧子禹所說的真正的驚喜。人事部打來電話,宣告她和銘泰之間的合同中止,利落的賠了違約金。

說是中止,不就是被開除嗎?

難道是前陣子霍少庭利用和南關大廈那邊的合作案,給她謀了不少“帶薪假期”,這是被發現了?

不會這麼悲催吧?葉薔要哭了。

好在負責員工合同的人事專員跟葉薔很熟,偷偷告訴她,“這是顧總臨走之前就吩咐下來的。一直壓到這個月初才宣布,你和羅妮林姿都在列。”

顧子禹!

葉薔咬牙,調出顧子禹的號碼撥了出去,電話很快接通,顧子禹的聲音漂洋過海傳過來,帶著笑,“怎麼樣?收到禮物是不是很驚喜啊?”

驚喜……

驚嚇吧?

葉薔強忍著才沒罵髒話,“為什麼開除我們?”

顧子禹笑,“哈哈,我以為你會感激我呢。”

葉薔是真心謝他祖宗十八代。

顧子禹道:“你說你讀這麼久的書,不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現在公司都是張美生的人,你們這些舊臣能順利擺脫合同,還得到一筆違約金,難道不是驚喜?”

張美生,是顧子恒的媽媽。顧子恒坐牢了,張美生恨死了顧子禹,但顧子禹利落的拍拍屁股跑了,下麵這些舊部就成了撒氣桶。

道理她都是明白的,可是她從一個初出茅廬的實習生到現在設計部一個小組長,對銘泰的感情和堅持和旁人不一樣的。

葉薔的眼皮突突的跳,心裏特別煩躁,寒暄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羅妮的電話緊隨其後,“我剛出差回來就收到被開除的消息了。媽的!人走茶涼,上頭應該早有計劃換掉我們,一早我去收拾東西的時候就被剛上任的兩貨刁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