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庭勾唇,從葉薔手裏接過禮物奉上,“韓總,新年發財。”
生疏的稱呼,遠沒有那一聲“少庭”聽起來那麼親近,韓爵臉上有些掛不住,但瞧了一眼葉薔,就笑道:“怎麼喬飛沒跟來?反累了侄媳婦。”
霍少庭最愛有人肯定葉薔的身份,對於韓爵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叔叔也沒了計較,眉目溫和下來,回了八個字,“夫妻共進,其利斷金。”
兩人寒暄了一陣,更多人見勢圍了過來,多是從前認識的。
即便是和家裏的霍老太爺不大和諧,霍少庭對於這些明麵上的長輩或者爺爺的世交卻還是很禮貌。葉薔也跟著笑的臉都要僵硬了, 瞧霍少庭,從頭到尾都冷著一張臉,也沒人覺得突兀,暗自羨慕。
她隱約有些明白,他為什麼在外頭的時候總冷著臉了,其實就是懶的笑。
霍少庭百忙中,見她表情不對,微微側身,清冷的表情有些鬆動,柔聲道:“累了?”
驚掉眾人一地眼珠子。
葉薔趕在仇恨完全被拉過來之前,連忙道:“我去下衛生間。”
說著,鬆開霍少庭往角落走去,一直隱在賓客裏的舒放亦步亦趨跟上來。
霍少庭這才放心,但神色比葉薔在身邊的時候,更冷了一些。
離了喧鬧的大廳,葉薔就用力的揉著僵硬的臉,往衛生間走去。
舒放站在門外等著,葉薔推開門進去,剛合上門,就聽見裏麵傳來女人難耐的痛呼聲,“唔……輕點……”
“嗬!剛剛你還讓重一些。”男人的聲音冷靜的可怕,好像完全沒在事中。
“我疼呀……”
這聲音綿長黏膩,因為顫抖都已經變了腔調,聽著都帶著一股子汗味兒。
葉薔又不是沒經人事的小姑娘,怎麼會不知道這聲音代表著什麼,也不知是哪對不知饜足的小情侶,偷偷來這裏解饞,卻不巧被她撞到了。
關鍵是,這是女廁所,尷尬的卻是她。
這叫什麼事!
葉薔窘的滿臉通紅,連忙提著裙擺,轉身往外走。
但她今天穿的是高跟鞋,進門的時候有裙子遮著遮去了聲音,裙擺一提,高跟鞋敲擊在地板上的聲音就尤其清晰。果然,隔間裏的人沒了聲音,隻聽見一聲森冷的男聲,“站住。”
葉薔後背一僵,眼見著手要握到門把。
哢噠一聲。
隔間的門已經開了,男人的聲音精準的叫出了她的名字,似乎是熟稔的朋友,“我認識你。”
葉薔一愣,回頭看過去,就見一個穿著白西裝的男人, 沒有一點事中的淩亂,衣冠整齊。她仔細在記憶裏搜尋,確定自己見都沒見過這張臉。
尤其是,在女廁所和人爭論為什麼認識自己這件事,太蠢了。
葉薔淡漠的轉過臉去,握上門把。
“怎麼了?”
很快,裏麵走出來個女人,一手整理著有些淩亂的裙擺,衝著外麵的男人道。
男人淡笑,“沒什麼,遇到個舊相識。”
葉薔聞言,轉過臉來,目光卻不是看向跟自己說是舊相識的男人,而是那個女人。
這兩人從衣服上,就高低立現。
男人一直清醒,女人卻是被擺布的那一個。
“韓翩翩?”
韓翩翩看見葉薔,一愣,旋即又笑開,“原來是你啊。”
還真是巧,她還在想著怎麼找她的缺口,她就自己送上門來了,韓翩翩柔柔一笑,瞥見身邊的莊勤看著葉薔的目光,眼底閃過一抹深意。
葉薔想起剛剛自己聽見的那一幕,此刻腦子裏瞬間像是被劈了一道閃電進去,雪白一片。
厲明月既然把她帶去了夜色的專用包廂,可見是對她用了真心的,那個被他珍視的女人,居然在衛生間裏跟別的男人……這比她肖想霍少庭嚴重多了好嗎?
葉薔看著韓翩翩,氣不打一處來,放下手,冷聲道:“韓翩翩,你到底把明月當成什麼?”
先是霍少庭,再是陌生男人,她背後還有多少?明月又是擺在什麼位置?
韓翩翩聽見厲明月,像是身上沾了蒼蠅一樣,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原本文靜嬌俏的臉上蒙上一抹厭惡,“你說他?一個唯別人馬首是瞻的狗尾巴?”
霍少庭的幾個兄弟裏,葉薔和厲明月處的最好,此時卻真真的心疼明月。尤其是,知道韓翩翩的嘴臉之後,真恨不得把她撕了,咬牙道:“韓翩翩,你一個韓家談判的籌碼,好意思說人家是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