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清在他腿上坐不住,一下子翻身滾了下來,霍少庭及時彎腰,穩穩接住,見展清神色恍然,卻拚命掙紮要往他身邊去,肩膀上的傷口因為她的動作不住的往外冒血,不由眉心一擰,抬手把他劈暈。
展清的身體一下就軟在他懷裏,霍少庭看清QUEEN眼底壓抑的心疼和掙紮,把展清交給身後的舒放。
QUEEN沒再多看展清一眼,手肘撐著輪椅的扶手,輕聲道:“照顧好她。”
霍少庭深深的看了一眼昔年的戰友,啞著嗓子道:“留下來,我一直留著你的資料,我去跟上麵申請……”
不管怎麼說,當年的事情,他是“冤死”,那時候,他在昏迷。判定這個案子的人,是霍東。
等他醒來,一切已成定局。
霍東對陸笙很是內疚,為了成全她的身後名,保全活下來的那些人,順理成章的把陸笙抬成了烈士,讓“死去”的QUEEN背了黑鍋。那時候的QUEEN的身份不知道怎麼被曝光了出來,是大毒梟秦木的兒子,秦木和他們要攻打的那個犯罪集團的首領,是世交。
他是合情合理的“叛徒”。
霍少庭眯了眯眼睛,想起當年他在霍東書房裏跪著的一天一夜,聽他一字一句的告訴自己,“若不是他,就是你們活著的人裏麵的任何一個。你想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還是讓他一個人下地獄,自己看著辦。霍少庭!陸笙已經死了,還有一幫人等著被你送命!還不夠嗎?還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邊的小子是誰?!把他給我肅清!否則,你永遠都別進霍家的門。”
霍少庭混混沌沌的起身,再沒回過頭。
後來,執行任務的人全部退伍,但日子也不好過,他知道,這都是必經的過程,好歹各人互相扶持,各人家世背景也都還算硬實,總算挺了過來。
他更不能,把這件事公之於眾。
若非是喬飛頂著QUEEN的名頭出來,他讓明肆深挖,根本就不知道QUEEN 還活著。
活著,卻不能歸家。
這些年,終究是他欠他的。
“少庭。”QUEEN忽然開口,“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護著他。但我放他走,有私心,也不算背叛你。那幫人不會善罷甘休,一定還會找他。這件事,我一定會替他給你個明白。”
“但我們道不相同,終究是不能為謀了。”
QUEEN 笑笑,戲謔的看向霍少庭,“如果你放心,就讓葉薔跟我走吧。那東西既然在金三角,我找的動作比你要快一些。”
沒等霍少庭說話,就聽見大廳內傳傳來保鏢一聲驚呼,“趴下!”
……
舒放扛一個男人都是輕鬆的事,抱著展清自然不在話下,轉身上樓,結果,剛要出門的時候,腳底轟然一陣,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像是要把整個大樓都掀翻了似的,舒放本來走的好好的,被這麼一晃,一個趔趄抱著展清摔在地上。
她頭頂上是一盞巨大的不斷搖晃的吊燈,玻璃撞擊的聲音聲聲入耳,最後狠狠一頓,往下砸來。
舒放眼見著已經躲不及,幾乎是下意識的護住身下的展清,卻不想麵前黑影一閃,身上一暖,壓上來一個人,“砰!”一聲悶響,預期中的疼痛沒有來,舒放透過被壓著的空隙看見碎掉的玻璃沿著身上人的後背嘩啦啦的落了一片。
熟悉的味道,舒放愣在當場,想起自己發出去的信息,事情已經行將結束,完全沒料到他還會來!
地麵歸於平靜,身邊有很多人經過,齊刷刷的往樓梯口衝。
舒放腦子裏被震的蒙了,好一會都沒起來,展清隱約是被壓的難受,眉毛擰著眼見著就要醒來,也不知道是誰伸手把她身上的人拉開,舒放連忙爬起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護士上來焦急的問道:“小姐,沒事把?”
舒放僵硬的搖搖頭,才看清被人拉開的男人躺在地上,腦後的地上都是血,眼睛閉著,俊逸修長的眉毛蹙著是,灰分難受的樣子,舒放腦子裏轟然一聲,伸手直接把小護士拉到展清麵前,衝男人撲過去,啞著嗓子叫了一聲,“裴謙!”
裴謙隱約是聽見舒放的聲音了,眉毛舒展了些,也沒睜開眼睛,斷斷續續道:“女鬼啊,你說,我怎麼……怎麼看不見……看不見了……是不是……砸到視網膜了……”
怎麼還能砸到視網膜呢?他連眼睛都沒睜開,看見個屁啊!
舒放又想笑又想哭,見他身後都是血,也不知道誰這麼缺心眼,明知道他後背有玻璃渣還把他翻過來仰躺,那些碎玻璃都紮進肉裏,得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