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了一半,有人下意識的看著葉薔,但說話的聲音卻半點也不含糊的。葉薔隻得幹笑,“都過去的事情了,你們接著聊。”起身拉著羅妮往角落裏靠了靠,“我們啥時候走?”
羅妮正張頭學麼鄭切的聲影,一巴掌推過去,“靠!午飯還沒吃呢,鄭切還沒見你,你就想著走!”
正說著,包廂門口出現三個身影,羅妮眼前一亮,指著走在最前頭的高高瘦瘦的戴眼鏡的男人道:“瞧,徐聞,臥槽他怎麼白了。額……他後麵那是誰?”
徐聞是他們大學時候的語文老師,剛教他們的時候剛碩士畢業,留校實習任教,人長的挺好看,偏偏生了個黑黢黢的皮膚,她和羅妮上大一那會,經常管他叫,包公徐,這幾年不見,徐聞的皮膚白了,帶著斯斯文文的金絲邊的眼睛,穿著一身合體的白色襯衫和羊毛馬甲,外頭套了一件黑色夾克棉襖,隨性又帥氣,匆匆往包廂內掃了一眼,瞧見了葉薔,抿唇一笑,跟其他人一一打了招呼,和身後的兩個人就往最裏麵走來。
羅妮晃著葉薔,“他往這邊走?我記得他上課最討厭我們倆。”
“還不都是因為你!”葉薔忍不住道。
因為羅妮上學時講話就沒完沒了,跟前桌講,跟後桌講,跟同桌講,葉薔那時候天天和她一塊,也光榮跟著陣亡,被許多老師列入“黑名單”,此時看他走來,卻仿佛看見他從講台走到她麵前,拿書角不耐敲她桌子的模樣。
條件反射的低了頭。試圖找個地方躲一下。
徐聞的聲音卻是從未有過的溫和,“葉薔。”
“羅妮。”
額,這聲羅妮,是站在徐聞後麵的胖男人喊的。
羅妮一聽這聲音,瞬間感覺跟被雷劈了一樣,頓三秒,眨巴眨巴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早早中禿,大肚,胖的十分均勻的男人,磕磕巴巴道:“鄭鄭鄭……鄭老師?”
我勒個去!羅妮看向葉薔,一副他是鄭切,我就正切了你的表情。葉薔聳肩,吐出四個字,“黎淵更帥!”
陳瀟跟在鄭切後麵,也笑眯眯的跟羅妮打招呼,“羅大美女,越來越漂亮了呀!”
羅妮狠吞了一口口水,腦子裏不自禁浮起上學那會,鄭切完美的身材,英俊有型的五官,側頭之餘狠狠剜了葉薔一眼,才轉過頭來,笑道:“哪裏哪裏,被愛滋潤的女人才最美呀!陳瀟,瞧你那滿臉小女人的樣子,都鄭老師寵出來的吧。你這唇蜜的顏色,準兒是老師挑的,很適合你。”
誰都願意被說好。
陳瀟臉色微紅,眼底卻是亮的,挽著鄭切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不是吧……你太誇張了……”
羅妮那張嘴,能把死人都說活過來,逮著一頓猛誇,沒一會和鄭切陳瀟聊成一團。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有心勾搭的誰,離開的時候,羅妮似笑非笑的對葉薔拋了個媚眼,鄭切則鄭重的拍了拍徐聞的肩膀,微微歎氣。
葉薔有些莫名其妙,正想跟著羅妮走,就聽徐聞溫和道:“可以坐這裏嗎?”
葉薔忙著看羅妮,客套道:“徐老師請坐。”
徐聞坐下,笑出標準的八顆白牙,眯著眼睛,道:“你都已經畢業了,就不必徐老師徐老師的叫了,我比你們大五六歲而已。你雖男生,叫聞哥就行。”
聞哥。
好奇怪啊!
葉薔有點尷尬,一愣神的功夫,羅妮不見了。
徐聞忽然問道:“我聽鄭切說,你結過婚了。你才剛畢業兩年吧,怎麼這麼快結婚?”
葉薔側頭認認真真的看向徐聞。
她的記憶裏,除了批評她遲到,上課愛講話,考試不該錯的錯了,他們幾乎沒講過話,而且徐聞是帶班老師,遠沒有鄭切那麼熟悉。
他關心她結沒結婚做什麼?
葉薔警惕起來,直起腰身,規規矩矩道:“是,已經結婚快一年了。”
徐聞的眼底閃過一絲暗淡,抿著唇,許久都沒再說過話。
葉薔跳下椅子,跟徐聞恭敬的打過招呼之後,去找羅妮。
順著走廊往前,羅妮正站在樓梯口抽煙,身邊並沒有鄭切夫婦……
羅妮見葉薔來,吐了一口煙圈,笑嘻嘻的,“怎麼啦,徐聞這麼著就放你走了?”
葉薔翻著白眼,“胡說什麼呢!”
她跟徐聞能有什麼好說的。
說著掃了一眼羅妮手裏的嫋嫋燃燒的煙,皺眉,“你什麼時候還會抽煙了?”
“本來就會啊。”羅妮隨口道,“隻是很久都沒有什麼煩心事了,抽的少了而已。”
說的煩心事,無非隻有黎淵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