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庭還在納悶她要做什麼,葉薔已經掰開架勢,拿筆沾了顏料,在他寫好的對聯上頭勾勾畫畫,看見她勾畫的畫麵,霍少庭忍不住勾唇,繼續寫對聯,由著她去了。
至於畫的什麼……
大概就是他心中所想吧。
霍少庭耗了一上午,隻寫了院門和大門的對聯,裏麵的不貼了,倒是把結婚的對聯寫了個遍,院門大門房間門,連樓梯口都沒放過。
他寫,葉薔就跟著後麵畫。
像是找到了新玩具,忙活的新奇。
於是,孫伯貼對聯的時候就無比愁苦。
大對子都被新婚的對聯占用完了,剩下這些是準備貼在後院的,明顯和大門尺寸不合啊不合!但他也知道,少爺能耐著性子抽點空把新年的對聯寫上已經相當不錯了,隻好忍痛貼了。
霍少庭對這些沒什麼感覺,看見當沒看見,把剩下來的紅紙交給孫伯,後院的還是孫伯寫。
把新婚的對聯晾幹,霍少庭親自把一打合作完成的對聯收好,像是藏著天大的寶藏一樣。
不,何止是寶藏,這是他所有的期許。
貼好對聯,放鞭炮。
葉薔在一片嘈雜的聲音裏,隔著一層薄薄的青霧,想起了葉威。
是啊!怎麼能不想呢!
他是除了霍少庭之外,唯一的親人了,隻是死死壓著,不敢提及。
他在爺爺那,也不知道好不好。
醒了沒?
最後這點時間,她都沒有陪他,會不會怪她?
忽地,腰上一緊,葉薔恍惚著,落入霍少庭懷裏,後背貼著他溫熱的胸口,能感知到他心髒的跳動,葉薔眨眨眼睛,瞬間清醒過來,仰起臉,已經換上了一張笑臉,“我們回家陪爸媽過年吧。”
霍少庭伸手揉了揉她的嘴角,撫平,讓她不必強扯著臉部的肌肉,寵溺道:“好,都依你。”
厲思玉對於霍少庭和葉薔回家過年這件事,簡直欣喜若狂,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趕著二十九,又忙的一陣雞飛狗跳,瞧著大門上大紅的對聯,心一橫,對管家道:“撕了撕了!少庭不喜歡這些東西,那邊從來都不貼的。”
老管家和孫伯算是冤家。
理念不一樣,但也都是為了照顧霍家人,是以兩人鬥嘴鬥了一輩子了,到了晚年,更是什麼都要拿來比一比。
比如,老管家前兩天還在嘲笑孫伯一把年紀了,怕是連對聯是啥都快不知道了。
這不一早孫伯就打電話跟他炫耀說家裏貼對聯了,少爺和少夫人親自寫的。
老管家幽幽的看著自家夫人一眼,恭敬道:“夫人,這個就不必撕了吧。少爺那邊也貼了,一早就在和少夫人忙活呢。”
霍少庭那貼對聯了。
厲思玉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那兒子隨他奶奶,速來對這些烈焰一樣的顏色無感,後來隨軍之後更是清爽,索性連件黑白之外的衣裳都看不見。
想必是葉薔喜歡呢。
那姑娘,給了霍少庭太多煙火氣息。
終免他一生孤寂。
厲思玉笑笑,擺擺手,“留著吧。”
霍震剛從書房出來,就瞧見下麵一團亂,忍不住蹙眉,“你這又是做什麼?”
厲思玉掃了霍震一眼,冷哼:“迎兒子跟媳婦回家。”說著,繞過他準備上樓。
霍震揉著眉心,伸手拉住她。
厲思玉臉色一冷,掙紮了一下,沒掙開,一氣,眼睛就紅了,低喝道:“霍震!我告訴你,如果你敢聽你爸的話,我一定跟你離婚!”
霍少庭已經夠苦了,好不容易得了個寶貝!
這些人還惦記!
前頭一個陸笙死了,不管是因為什麼死的,這七年,霍少庭過的什麼日子?!
若是換成葉薔,何止七年!
霍震抿唇,“我不是還沒說。”見她要哭了,無奈道:“你瞧,我就不該跟你商量這事的。你這樣哭的眼紅臉紅,孩子見了也要多想。”
厲思玉連忙抹了一把眼淚,揉了揉臉,才道:“你也不準說。哪怕少借點兒名頭,少賺點錢,隻要少庭好好的,什麼權勢,我一點都不稀罕。你們敢打葉薔的主意,就是跟我未來的孫子過不去,你試試!”
霍震連忙柔聲哄,“行行行!都聽你的。過年了,你別叫孩子笑話。”
厲思玉見他鬆口,才收了情緒,依舊懶得理他,甩開手就往樓上去了。
霍震深吸一口氣,眼底晦暗不明。
老爺子那邊逼的緊,這邊,也逼的緊啊。
眼見著他這身體……
“霍震!”厲明月一聲厲喝,霍震瞬間回神,連忙往樓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