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研製出這東西的,隻有慕家。
嗬嗬!一個連國家經營都束手無策的東西,慕家哪來的技術拿出的配方?
當時以為是慕家穩定人心傳出來的謠言。
現在被證實了,霍東心裏反而不踏實了。
既然慕家有解藥,那是不是也代表有毒藥?慕家在這件事情裏,究竟充當什麼角色?
不管怎樣,這東西掌握在一個黑不黑白不白的勢力手裏,終究是個隱患。
看來,他還是要變一變策略。
到底還是一顆毒瘤,就算外頭是雪白的,內裏究竟是什麼樣子的,誰知道?
霍東想了很多。
也知道,同樣身處當年這件事的霍少庭,隻怕想的更多。
“少庭。”霍東意味深長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你別忘了,你曾經是個軍人,那地方不是龍潭虎穴,是一池髒水。”
霍少庭冷嗤,“爺爺是擔心霍家,還是擔心我?”
霍東氣不吝,“我霍東活這一輩子,無愧於任何人!我身後這一身榮光不僅是給國家,還要給我霍家後裔子孫。你難道想讓你的後輩,要像秦家兄弟那樣,窮盡一生都要夾著尾巴做人嗎?!”
提及秦家兄弟,霍少庭眼神一冷,一字一句道:“爺爺,你沒有資格在利用別人的同時,還要貶低別人。”
“喬飛十惡不赦,有我的責任,我毫無怨言。可是葉薔無辜,葉威無辜,周數無辜。”
頓了頓,才道:“我可以為您身後這一生榮光添磚加瓦,但我若不在了,請您一定看在我把奶奶撫養十五年這一點骨血都交給你的份上。”
“放過她。”
霍少庭的語速不快不慢,力求每個字都咬字清晰。
這一字一字都如千斤巨錘,砸在霍東心上。
那頭攥著話筒搖搖欲墜,目次欲裂,“你要做什麼?!”
這頭已經雲淡風輕的掛斷了電話。
霍少庭最後這一腳,著實踩在了霍東的痛處。這是這些年同他對弈,他第一次贏,但贏的並不光彩。
說利用別人還去傷害別人,有一個霍東,他霍少庭何嚐不是第二個?
掛斷了電話,距離葉薔進手術室,已經三十五分鍾。
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他腳上有千斤重,一步也走不回那門裏頭。
辛述做完手術從樓上匆匆趕過來,換衣服太著急,白大褂上都是血,見霍少庭站在門外,眼底一駭,快走兩步到他跟前,“哥?”
“你怎麼沒進去?”
霍少庭沒看他,臉上也看不出來表情,說話的語氣特別特別的溫和,“有煙嗎?”
他不知道的是,這三十五分鍾裏,手術室裏,也發生了很多事。
原本,葉薔已經平靜的準備接受一切。
側身蜷縮在病床上,等著麻醉師昨晚最後的準備工作,腦子裏一片淩亂。
像是有感應一樣,肚子一直緊繃著,偶爾在她特別難受的時候,會疼一下。
麻醉師道:“會有點漲,你忍一忍。”
葉薔後背僵直,肚子跟著抽疼,隻是這一次,尤其漫長,久久都過不去,像是要把她撕裂了一樣。
是他在抗議嗎?
葉薔瞪著眼睛,忽然伸直了腿,粗粗的喘息了兩聲,陡然坐起身來,滿頭都是汗。
麻醉師被嚇了一跳,差點把針尖劃到她身上,忍不住低斥道:“你亂動什麼!”
站在一邊的醫生也跟著皺起眉頭。
葉薔管不得這些,一把抓著醫生的手,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不要做手術……讓我出去……”
但醫生依舊有些為難,“夫人,您丈夫同意你這麼做嗎?”
葉薔哽了一下。
心裏也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沒得商量,甚至會愈演愈烈。
她慢慢的鬆開手,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醫生揮揮手,讓麻醉師稍等一會。
看著麻醉師走到一邊,才拉下了口罩,露出一張仁厚的臉,聲音很輕:“小姐,是否考慮好了?”
葉薔一愣,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麻醉師。
那邊隻是靠著手術室裏的架子坐著,跟身邊的護士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麼,護士臉色凝重,低頭不吭聲。
女醫生道:“放心吧,他是我的學生,沒事。”
葉薔這才抬眼看向麵前的女人。
完全陌生的臉,是她連見都沒見過的,而且,她剛剛叫她夫人,現在改了口,叫了小姐。
“你是?”葉薔擰眉,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退。
女醫生笑笑,“你不認識我,我丈夫姓劉,在警隊工作。”
葉薔飛快的反應過來。
劉一平。但劉一平和自己,隻匆匆見過幾次麵,沒什麼交情,沒道理他老婆也認識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