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薔心裏難過得想哭,但是腳卻像用強力膠水粘在了地麵上,任憑她怎麼用力,都無法邁出一步。
直到葉薔說出那句,“已經送醫院了。”霍少庭的表情才稍微放鬆點。
就當失落無措備嚐恐懼的時候,她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頭頂上,是霍少庭安慰的話語,“別怕,有我,我們的孩子,吉人自有天相。”
霍少庭的聲線低沉好聽,但低沉中卻充滿了安撫的力量,就像是三月的春風,舒緩著葉薔心中不安的躁動。
待安撫好葉薔的情緒,霍少庭當機立斷把葉薔帶上了車。
“走,哪家醫院?”
“第一人民醫院。”葉薔整個人像被去骨的魚,癱軟在車座上,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
霍少庭探過身,幫她係好安全帶後,在她眉心落下一枚安撫的輕吻,他說,“我們現在去醫院,你別急。”
葉薔木訥地點了點頭,目光飄向窗外。十個手指頭在一起死死絞住,像是要抓住什麼。
霍晴就是她的命根子,千萬是不能出事情的。
葉家一向偏愛男孩,葉薔出生就沒有受到什麼寵愛,就想把自己所有的愛和缺憾,都傾注到自己的女兒身上。
淚在無盡的回憶中崩落,砸在手背上卻是滾燙。
窗外的風停了,霍少庭關上了窗戶,單手撫去她臉頰的淚痕,接著,緊握住葉薔涼得如冰條的手。
車子很快停在了第一人民醫院的門口。
葉薔幾乎是跑出停車場,就連按電梯的手都開始不利索,還好,她身邊有霍少庭,這個是她的安全港灣的男人。
電梯似乎行駛地特別慢,5.6.7......終於到達了10樓的手術室門口。
葉薔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旁邊座椅上的葉薔,還有靠在一旁牆邊的霍少庭。
一時怔住。
可有些東西再有疑問也抵不住姨媽的病痛來得要緊。
葉薔一把拉過管家著急地問道,“霍晴怎麼會摔的,現在情況怎麼樣?”
“夫人,你別急,醫生現在在做手術了,說是腳骨斷裂,正在進行手術呢,很快就能出來了。”葉薔見葉薔一臉焦急且眼中含淚的模樣趕緊接著解釋,“據說是小小姐沒有站穩摔下來的,當時她看見霍晴手裏拿著手機,又找到通訊記錄就打了我的電話。”
“那小桃呢?”這個時候小桃應該是陪著霍晴的,一直都是小桃照顧霍晴,現在怎麼不見小桃人呢?
“哎,我已經教訓了小桃了,她因為貪玩,一時間舒服沒有照顧到,現在家裏思過呢。”
管家說道,都是自責。
葉薔也沒有想要再怪罪的意思,說道:“霍晴向來自主意識強烈,不大喜歡有大人跟著,也怪不得小桃。”
葉薔穿著休閑裝,頭發隻是簡單地紮了個馬尾,卻神色間略有疲憊。
葉薔看了眼對麵的霍少庭,有些複雜的情緒從眼中晃過,她輕歎了口氣,“等霍晴出來我再和你詳細地說吧。”
葉薔點頭,孩子的健康是最重要的。
霍少庭這時走了過來,拍了拍葉薔的背,柔聲說道,“剛剛我問過骨科主任,主任說霍晴摔的不算重,做完手術好好調養幾個月就好了。”
手術室外的光很柔和,空氣中有淡淡消毒水的氣味,而霍少庭的話無疑是最大的安慰,葉薔姐妹一顆沉重的心得到了最大的撫慰。
“謝謝。”葉薔看著霍少庭,淺笑。
她現在才知道,其實她需要一個肩膀來依靠。
一直要自己堅持,太累了。
霍少庭看見葉薔重拾笑靨,心也靜了些,摸著葉薔白皙的臉頰,淡淡地說,“放心吧,你還有我呢,我們的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葉薔很想撲到霍少庭的懷裏,聞著他清冽的氣息,對他說,真的謝謝你,謝謝你給我的無數驚喜還有無數安慰。
霍少庭就是那樣的人啊,他永遠會在別人最慌亂的時候保持冷靜,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如果你說他冷酷,那麼葉薔卻感受到了他最炙熱的心,溫暖有力;如果你說他不近人情,那是因為他的情都在葉薔的身上,百般柔情都隻為一人而生;如果你說他淡定,那麼在葉薔手足無措忍耐哭泣的時候,他卻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鎮定,那一刻心亂如麻。
隻是,他做的永遠比說得多,為的隻是讓葉薔不再難過。
“哎哎,我說你們秀恩愛也得找個沒人的地兒,沒看見這裏還有人嗎?”辛述一收慵懶的模樣,走上前打斷了兩人的溫存。
“辛苦了,霍晴沒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