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機的時候,她不禁有些恍惚。抬頭,看這湛藍色的天空,秋風將她的發絲吹起,在風中飛舞著。她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將發絲別在耳後:“我終究還是回來了,上海,黔柏陌”
秋天的風涼爽不已,於顏拖著她的行李箱,來到了這裏。上海的老城區,附近沒有其他高一點的建築物,隻有一棟居民樓,其他的都是低矮的瓦房,賣著各種小吃,算是吃貨的天堂。
她望了望,似乎猶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氣走了進去,樓道裏潮濕又黑暗,沒有一絲光亮,空氣中似乎也充斥著一股鐵鏽的味道。在這昏暗的樓道裏,於顏一手用手機照亮腳下的路,一隻手困難的提著碩大的行李箱,滿臉漲的通紅,走一步停一步,晃晃悠悠的爬著樓梯。
也不知爬到了幾樓,她停在一扇發黃生鏽的鐵門前,慢慢的放下行李,愣了一會,笨拙的從包裏掏出鑰匙,生著鏽。
她用鑰匙對著那同樣布滿鏽斑的鎖孔,艱難的插進去扭動,手似乎在顫抖,但好像是用盡了她所有剩餘的力氣,“哢,哢,哢哢”鎖孔發出生鏽的金屬摩擦聲,在這空曠的樓道顯得是異常刺耳。
突然“嘎”潮濕的氣息夾帶著鐵鏽的味道撲麵而來,於顏黛眉微皺,走進了房間,房裏不大也沒有什麼東西,像是空了很久很久。
房子大約60多平方,裏麵隻有一張壞掉一角的木桌和鋪滿灰塵的搖椅,風一吹,微微晃動。地上的灰塵由於於顏的進入飛揚著,她甚至忘了提行李箱,便快步走到陽台上。她慢慢的扶上了滿是灰塵和鏽斑的鐵欄,眼睛忽的一熱,淚水便在眼眶裏打轉,她仰起頭,努力讓淚水不留下來。
她嘴中呢喃著“爸,媽,對不起,我遲到了,遲到了三年,你們不會怪我吧,我連您們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你們那時你們是多希望見到我啊,可是我呢,,我,”於顏哽住了,淚水終如決堤的河流,不斷的的從眼眶中湧出來,砸在地上,卻和灰塵隔開來,落在衣服上渲染開來,順著皮膚流進衣服裏,她慢慢的蹲下,將這些年的痛苦都發泄出來,放聲大哭。
不知過了多久,於顏猛的睜開了眼,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昏黃的燈光將牆壁映襯的柔和無比,她睜著大眸愣愣的盯著牆壁,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
“噠噠噠”門外想起來腳步聲,她心中一緊“誰?”
“小顏,是我”門外傳來蒼老婦人的聲音。她愣了一下,覺得這聲音耳熟無比,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吱--”木門被打開,“小顏,我是林嬸。”門口站著一位約莫60多歲的老婦人,穿著樸素,一件洗的發白的襯衫,林雨站在暗處,看不清楚她的臉。但是“林嬸”這個稱呼卻讓她無比震驚。
“小林嬸?!”她內心詫異無比。
“是我,小顏。”林雨慢慢的從暗處走進她,她的輪廓也在於顏的腦海裏慢慢的開始清晰,但是,現在的站在於顏麵前的女人早已不能與她記憶中那個昔日的小林嬸比了。她兩鬢斑白,滿臉愁容,皮膚變得褶皺,額上布滿了一道道深深地皺紋,兩隻眼睛深深的陷在眼眶裏,眸子渾濁而黯淡,毫無光彩。
於顏不禁驚愕,怎麼隻不過五年時間,歲月卻好像在她身上過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