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談曉雨無可避免的想到了之前冷燁離開的那一天,那天的她簡直哭成了個淚人,冷燁也露出了之前鮮少有過的頹喪和痛心,那一天的場景就像是痛苦的泉眼,即使過了許久,那種難受也絲毫不減。
話音落下,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談曉雨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似乎不聽到回答就不會善罷甘休似的,而冷燁也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就無聲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的他到了美國,每天都會因為無邊的思念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過了艱難的一個禮拜之後,他毅然決定回到國內,回到那個人的身邊,隻是他告訴自己,即使回去也不能輕易出現在她的麵前。
事實證明,他也的確做到了這一切,那段時間幾乎可以說成是倍加煎熬的一段時光,他每天都從私家偵探的手裏得到楊婉而的最新信息,知道她幸福的住進心上人的家,知道她一次次遭遇險情卻一次次被心愛的人所救,知道她的生活沒有他之後過得依然燦爛美好。
冷燁就這樣一天天聽著她的消息,一天天隨著她的幸福快樂而開心滿足的入睡,直到那一天,那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到來,當他聽到那個可怕的訊息之後,他毫不猶豫的去了崖底,自私的帶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人。
那天的場景依然停留在腦海之中,冷燁似乎還能記起那個時候瘋狂翻湧的錐心一般的刺痛,如果再來一次,他依然會做這樣的選擇。所以,在麵對談曉雨的問題時,他沒有絲毫的閃避:
“我離開的時候曾去見過他,我告訴他,如果他沒有好好的對待楊婉而,我會不顧一切把她搶回我身邊。為了不讓小家夥為難,我忍受了多大的痛苦離開這裏,可是結果呢,結果他依然沒有做到,他差點讓楊婉而命喪黃泉!”
說著,冷燁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隻見他憤恨的一拳砸在餐桌上,發出沉悶的一聲,談曉雨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冷燁的手已經被盤子的碎片刺得鮮血淋漓。
談曉雨是明事理的人,她自己也經曆過刻骨銘心的暗戀,雖然那種心愛的人被人不重視的感覺她不能感同身受,但隻要想到楊景洲被人奪走還讓人傷害,她就不自由自主的憤恨心疼。
想到這裏,她再去看冷燁眸中閃動的痛苦的水光,霎時覺得更加心如刀絞。
趕忙上前仔細查看他手上的傷口,然後又趕緊叫來服務生,讓她去拿紗布和藥水。然而冷燁卻絲毫不在乎,隻是隨意的甩開她的手,倔強的不讓談曉雨觸碰他的傷口。
談曉雨自然知道他是心裏不滿所以遷怒於自己,想象他此刻的心境也是能夠理解的,可是她又轉念一想,冷煜這件事情雖然做的不太漂亮,但也不符合他的性格,而且他向來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說不定其中真的有什麼隱情。
“堂兄,我哥這件事情的確做得不對,但我覺得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哥哥剛掌管黑道的時候曾經瘋狂的找過一個女孩,那女孩的名字你還記得嗎?”
冷煜的這件事情可謂是眾所周知,冷燁作為他的堂弟怎麼會不知道,尤其當年這件事情還讓一向冷靜自持的的冷琰勃然大怒,毫不留情的對冷煜用了家法,那天的場景現在想起來還後背冒涼氣。
現在經談曉雨這麼一提,冷燁好像也想到了什麼,腦子裏一根弦倏地一下就繃緊了,難以置信的看向談曉雨,皺著眉頭定定的回答道:
“她叫楊詩苑。”
聞言談曉雨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現在這位晟凱集團董事長私生女楊小姐正是叫做楊詩瑤,這僅僅一字之差的兩個名字實在不像是巧合那麼簡單,尤其是:
“我之前聽到哥哥叫她‘詩苑’。”
這話一出,兩個人的表情都難看到了極點,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突然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而且還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和冷煜定下了婚約,實在難以相信這隻是巧合。
冷燁沉思了片刻,最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直接起身結了賬然後簡單的叮囑了談曉雨幾句:
“這些事情我回去調查,你好好照顧楊婉而,還有你自己。”
說完之後冷燁自己都覺得有點心虛,尤其是後麵趕緊加上的幾個字,好像就是欲蓋彌彰。於是,在談曉雨意味深長的笑容凝視中,冷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然後就起身離開了。
冷燁前腳剛走,楊婉而後腳就從衛生間裏出來了。漲漲的肚子又癟了下去,看到美味的菜肴,大眼睛又開始閃著亮晶晶的光芒,好像是要再來一頓。
談曉雨不禁瞪大了眼睛,好在楊婉而剛坐下就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然後問了句:“冷燁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