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尹素和淩瑤華在馬車上的鬧騰，賀傾城這邊則安靜得多。
首輔坐在一邊一動不動，活生生的冰山，賀傾城見他眉宇清冷，覺得他現在的心情和做她的老師時生氣的時候一樣，像茅房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不敢惹，索性就不話了。
好在首輔閣離皇宮，也不過兩條街的距離，隻是眨眼的功夫，便到了。
皇宮室宇林立，繞來繞去的，賀傾城對此很熟悉，莫名興奮，轉頭看首輔。
他端正坐著，眉眼清冷，性子溫涼冷淡。
想起那年，她第一次在父皇的引薦下見他，他還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年，雖然算不上溫潤，但也絕沒有像現在這樣冷酷到生人勿進。要首輔第一次給她壞臉色，還得提起七夕那日，陸墨之送她回公主府。
那日首輔充滿威脅的眼神和壓迫的氣場，現在還曆曆在目，以後便再也沒有好臉色了。
……
到了學士廳，已經有貴女公主們儀容端方坐著靜候了，見首輔來了，一個個張揚起燦爛明媚的笑容，賀傾城快被一屋子白晃晃的牙齒，閃到眼了。
還挺殷勤。
她隨意找了一個位置，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後，給淩瑤華和尹素留了一個位置。
沒有人關注她，一個個目光像是長在了首輔身上。這仗勢，不像是來上課的，像是來相親的，如狼似虎。
這其中最為出眾的，當屬五公主。她今日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穿紅菱襖青緞，配上眉間豔麗的花鈿，也有幾分清明靈秀。
像是要故意引起首輔注意似的，她甜著聲音，在一片嘈雜聲中，顯得格外清脆：“首輔大人，這次遊學，您一起去嗎？”
賀傾城皺了皺眉，這次遊學，首輔也會去？
首輔抬頭：“不去。”
近些日子，南秦和晉國因為公主衛妍的事，正有摩擦，皇宮離不開他。
“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失望的開口。
除了賀傾城，在場的宮廷貴女們幾乎都知道這次遊學的目的，誰都想在這次遊學中大放風采，好入首輔的法眼，順利進入首輔閣，哪怕是做妾。
道消息稱首輔這次是一定會去的，哪裏知道首輔親口否認了。
這些女孩子失望得打緊，一個個的都不話了。
“這學士廳怎麼這麼安靜？”尹素和淩瑤華這個時候趕到，坐在賀傾城身邊，還頗有疑問。
“嗯。”賀傾城心思不在這，隨口附和。
尹素：“……”
這個反應，魂被誰勾走了？！
下意識的，她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首輔，嗯，神色正常，還是那一副死人臉。
淩瑤華倒是不擔心，斜斜的倚靠在桌邊，看著那些一個個眼裏泛著桃花的女人們，見怪不怪了，雖然俗話得好，三個女人一台戲，但是現在看來，也不是那樣，貴公子麵前，再多的戲也上不了台麵。
她看了一眼嫂嫂，賀傾城粉妝玉琢，眉目清明，還是少女的樣子，眉眼間還有未脫的稚氣，比之盛裝打扮出席的女人們，柔媚嬌俏，形容標致不知道多少倍。
嗯，還是哥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