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李二是疼醒的,起風了,壓在身上的樹枝一閃閃,讓自己鑽心的疼。忍著痛一點點的移動自己。移出半個身子,李二頭上開始冒汗。靠在溝休息,李二感覺前麵有人,開始李二以為自己眼花,晃晃腦袋,確定前麵有人,離自己不到十米,正跪著背對自己衝山坡磕頭。從身形李二辯認出是昨天帶自己出城的台三金,李二喚:“三金,是三金嗎?”李二虛弱的身體發不出多大的聲音,李二左手抓著樹枝晃動弄出聲響。
台三金警覺轉身的持槍對著李二低聲:“誰?誰在那?”
“是三金嗎?”這回台三金聽清楚了,持槍慢慢的移過來。靠近後發現一個人被樹枝和砂土壓著半個身子。台三金:“誰?”
“是我,三金!”台三金看清楚是李二狂喜:“長官!長官,你沒死!”說完台三金就準備扒開李二的樹枝和砂土,李二:“三金!先不忙,帶酒沒?”台三金說:“帶了!帶了!”李二:“拿酒過來。”台三金跑到剛自己跪的地方,拿來酒。李二:“兄弟,我左手這有把刀,你替我抽出來。”抽出刀後,李二:“擰開刀柄,對,打開,裏麵有藥,你幫我倒二棵出來。”台三金依李二所言倒出二棵藥丸。李二:“把酒給我。”李二就著酒吞下二棵藥丸。李二平時不喝酒,但他這藥是冶內傷的,一定要用酒服送。
李二:“三金兄弟,先緩緩,等會再拿那些樹枝和小土塊。”過了有十幾分鍾,李二再次喝了二口酒。台三金這時已將壓在李二身上的東西移開。李二苦笑:“右手折了,腿估計也出了問題。”
“小事,花伯有藥,花伯是我們這有名的拳師,一會回去讓花伯給你瞧瞧,包你過些日子又活蹦亂跳。長官你別動,我背你回去。要是亂動會錯動骨頭,花伯就不好治了。”
台三金半夜溜到劉家穀是來祭拜李二,都以為李二在昨天的大爆炸中活不下來,所以台三金不但帶了酒,還帶了紙錢。在夜色的掩護下,台三金有驚無險的背著李二來到興隆雜貨鋪。花伯就是昨天李二見過的中年人,給李二查檢完傷,告訴李二傷是能治,但方法和洋醫院不同。李二知道花伯所指洋醫院是什麼,李二並不介意,以前在山上時,兄弟們受傷都是胡師爺治,也沒去什麼醫院。而且李二清楚,拳師都是會治跌打損傷,治療郊果比醫院好得多,(筆者家屬中就有拳師,對骨折,骨裂的治療很有效)。花伯用藥酒擦了李二的全身,傷口處更是擦了多次。最後用雞蛋清將藥調成糊狀覆蓋在傷處,用布固定好。
台三金拿來幾盒日本罐:“長官,一天沒吃東西了吧,這不能生火,隻能吃這些,水也隻能喝涼的。”李二點點頭。台三金將罐頭劃開,小口的喂著李二,李二吃了幾口後便沉沉的睡了。一連幾天李二都在昏昏沉沉中度過。
李二炸了日軍的火炮和坦克,當天日軍攻擊的力度不是很大。到了3月29日,日軍瀨穀支隊得到大批增援,台兒莊內戰鬥開始進入白熱化。第二集團軍接到蔣介石電令:台兒莊屏障徐海,關係第二期作戰至巨,故以第二集團軍全力保守,即存一兵一卒,亦須本犧牲精神,努力死拚,如果失守,不特全體官兵應加重罰,即李長官,白副總長,林次長亦有處分。
孫連仲在司令聽到的都是壞消息,陣地逐漸被日軍壓縮,下午四時許,台兒莊東半部陣地全部告失。孫連仲命令各部投入所有的預備隊,死守陣地。晚八時,司令部再次下達命令,各部組織有力部隊與日軍展開夜戰,衝入莊內後,每奪回一房一屋,即派兵占領,與日軍在莊內形成犬牙交錯。台兒莊保衛戰最為慘烈一幕拉開。
台兒莊內房屋多為石頭建築,故每房每屋都可形成堡壘。南關陣地,張大林營幾經補充,現在也不到三百人,晚九時,張大林親率一百餘人開始攻擊日軍。其中包括趙國棟親自送過來的補充二團中的六十人。李二同村的李世林也在列,李世林的弟弟李世和則留守陣地。匍匐前進至日軍五十米處,所有人拉開手榴彈扔向日軍值班陣地。一聲呐喊,開始衝鋒。值班陣地日軍並不多,一個分隊,十三人。一百多棵手榴彈的問候下,已屍骨無存。“快!快!貼著院牆走,隻要發現院裏有日軍,先扔手榴彈”連續衝過四座院子,前方日軍的重機槍開始射擊。“趴下,趴下!”,“進院子”不斷的軍官大聲吼著。李世林緊跟著張大林,張大林在出發前將所有人分成十二個攻擊組,每個攻擊組均有三四個老兵帶著幾個補充兵。李世林正好分在張大林一個組。張大林大聲吼著:“機槍給壓製住,第二組上,給我幹掉重機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