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挽住我的手臂，說：“自信點，以後你得習慣出入這種場合。”
“除非我有錢燒得慌。”我喃喃了一句。
她聽到了，說：“香格裏拉酒店是國際大酒店，我們這裏唯一的五星級酒店，確實燒錢，但這錢你不得不燒，因為這兒是我們老板常來的地方，換而言之這就是我們老板的圈子，現在跟你說這些還有些早，今天隻是先帶你來見識見識。”
她知道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來對付江恒青？江恒青本來也知道，作為她身邊的女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她究竟為何要幫我呢？她想從我這得到什麼？她能得到什麼？
我本來就沒什麼，又何苦庸人自擾，擔心她打我什麼主意呢？既然她不想說，我也懶得問。菜譜上的單價著實嚇人，沒有一道菜是低於一百的，那個時候人均工資每天不過才五十，我雖要高些，可一樣兩天的錢還不夠一道菜。
我哪兒敢點，合上菜單讓她點。她一點也不給我客氣，一口氣報了七八道菜，合上菜單對服務員說：“差不多夠了，不夠再加，給我們拿瓶紅酒。”這還叫差不多了？不夠還點？我心裏直發虛，不自覺摸口袋，厚鼓鼓的一遝錢是今天早上代收的，又得先墊上，以後慢慢還了。
“心痛了？”小何問。
何止心痛，已經在滴血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說：“沒事，上次何姐出麵相救，因為忙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這次又要麻煩何姐，跟這區區一頓飯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這話很實用。”她說。
“何姐，你今天怎麼老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我問。
“以後光靠拳頭不行，有張會說話的嘴特別重要，然後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她戳戳手指。
我試圖從她口中探出些關於江恒青的事，或者她跟江恒青是怎麼回事，但都沒成功，她完全以她為主導，不停地跟我講些雲裏霧裏的現實道理。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比我的氣場足，我隻能似懂非懂含含糊糊點頭，聽到一句對我最有意義的話就是：“朱一貴大膽去對付，我會讓港口一哥沒機會出手的。”
診所沒有病人，陳思甜躺在沙發上，一雙腳擱在前麵凳子上，優哉遊哉嗑瓜子看電視。
“回來了，開我車去哪兒了？哄小姑娘去了？”她拍拍沙發，說，“來，坐這給我講講。”
我坐下，從她手心裏抓出幾粒瓜子，說：“怎麼最近不彈吉他了？”
她壓低眼線瞅了瞅自己的肚子，白了我一眼，說：“小山坡似的，怎麼抱吉他。”
算起來已經快四個月了，在看看她自己都還跟個孩子似的，我說：“你想好要生下這個孩子了？”我本來是想問她為何輕易肯為我生下這個孩子的，不知怎地說出來就成了這句話。
她抬手摸我的額頭。
“幹嘛？”我拿下她的手。
“不是你讓我生下來的嘛，再說了，這是你強.奸我的證據，你自己找死，我當然要成全你。”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