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修長好看的手,停駐在黑白琴鍵上。
她抬起眸子,認真又冷漠的說道:“所以啊,明先生你肯定認錯人了。我不知道我要說多少遍你猜能聽懂,我根本不是你說的那個女人。我真的對你沒有什麼印象,我從小到大的記憶裏,都清清楚楚的。在我的腦海裏小時候發生的事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的世界裏沒有你。我和你隻是……一場……荒唐。”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反複的咀嚼著那一句:我的世界裏沒有你……
如鯁在喉,更似苦澀。
隻聽見男人薄涼的聲線,緩緩道,更像是自言自語:“就算你將我弄丟了,你也不會回過頭來尋我,你隻會繼續瀟灑朝著前方走下去。我希望你這些年過得好,又不希望你過得太。就連現在我們的這點緣分,也是我用盡了手段強求來的。若不是我一直攥著你不放,你我今天也許會是毫不相幹的陌路人。到底要我怎樣做,才叫你離不開我……”
時念厭惡這樣,厭惡他把自己當做別人的替身。
可是,抬眸看到他那張俊美無儔的俊臉,和那眼神中帶的傷,她卻沒有辦法……也厭惡不起來。
時念歎息道:“明先生,我說過了,我不是童沁。”
男人的聲音依舊溫溫涼涼的,陳述著一件事實:“明睿告訴我,你出過車禍,曾經失憶?”
時念想了下,然後回答道:“我哥哥說,我的頭受過傷,曾經忘記了一些事情,後來經過治療又好了,所以……不重要的人就是記不住的。”
“啪”的一聲,男人的手上的酒杯碎了,手骨碾得哢吧直響,他陰沉的眸子黑了:“我……不重要?”
琴聲戛然而止。
時念心底不停的問自己,這個男人對她而言到底是什麼?
是很重要的人麼?
如果重要,那為什麼她會忘記他?
如果不重要,當初,她怎麼會跟他有了孩子?
她沉默著想了許久,但是都沒有答案,想來想去,卻也總是個頭痛。
忽然,時念深吸一口氣,對著他問道:“明先生,請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究竟……為什麼會和你生孩子……”
明崇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因為……”
話到喉頭,卻又生生的咽下。
曾經的事情,他即盼著她想起,又希望她能徹底的忘記。
不論如何,她現在在他的身邊,這就夠了。
時念伸長了脖子等著他的那個‘因為’,但是,男人你卻半天都沒有下文。
“你倒是說啊!”
男人那漂亮菲薄的唇瓣,勾起一抹苦澀的淺笑:“因為緣分。時念,這是我們今生的緣分,你逃不掉的。”
時念輕輕的歎了口氣:“那好吧。聽說你的妻子已經死了,隻要你不把我當做是她的替身,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但是我的話說在前頭,你要追我,那就得就好好追,不要讓我厭煩你。你知道麼,死纏爛打的男人,最招人討厭了!”
明崇樓的唇角泛起了一抹不以為人察覺的笑意:“好,隻要你肯再給我一次機會,怎樣都依你。”
時念被這樣熱切的目光注視得心裏一陣一陣的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