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消消氣，別氣壞身子了。”
洛天寧覺得自己是時候該上場緩和氣氛了，不得不說，郎中被他夫人教導的還不錯，至少現在他和李月英比起來，他更顯得純良無害。
要是她，她也會相信郎中所說的話。但這遠遠不夠，還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證人，洛有成才會真正相信李月英並沒有懷孕。
“寧兒，爹爹委屈你了。”
洛有成悲痛地歎口氣，他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爹爹，你先別難過，郎中的話終究是一麵之詞，不妨再來聽聽李姑姑的話，也好不冤枉了李姨娘。”
洛天寧說著，冷冽的眸光就不由朝著李姑姑看去，緩緩地，她從寬大的衣袖中掏出一條玉佩來，正好能讓李姑姑瞧個清楚。
李姑姑一見到那玉佩，心猛地一緊，那是李獻貼身玉佩，如今在洛天寧的手中，就不是在說他的命就在她手中麼。
“李姑姑，你來說說李姨娘到底有沒有身孕。”
洛天寧把衣袖中的玉佩一晃就收回了，不過僅僅那短暫的四五秒時間也就足夠了。
李姑姑若真的疼愛李獻，就不會讓他有性命之憂的。
“回稟大小姐，這……老身不好說。”
李姑姑倏地就朝著冰涼的地麵再次跪下，如果她也承認的話，李月英今日就必定完敗。
而李月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此刻她正可憐兮兮地緊緊凝望著李姑姑的側臉，苦苦哀求著，即便李姑姑不看她，她也知道李姑姑能理解她此刻的困境的。
“夫人對不起。”
李姑姑小聲地呢喃兩句，雙肩不由輕輕顫抖著。這些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背叛李月英，而這唯一的一次或許就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李姑姑盡管說就好，李姨娘畢竟是我的姨娘，爹爹的小妾，即便做錯了事，我也不會要她性命的。”
洛天寧說這話時顯得格外大度些，是的，她不會輕易取了李月英的性命，她要李月英把洛天寧這些年來受的委屈一一償還回來，然後再去死。
“大小姐寬宏大量，老身在這裏替夫人謝謝你。”
李姑姑打定主意要背叛李月英了，但是又不忍心看到她去死，隻要用這種方法來麻痹自己。
雖然她明知洛天寧的話不是十分真的，但是隻要有一兩分真，她的心就會感到稍稍地輕鬆些。
一切就好像……她的背叛並不舉足輕重那樣。
“李姑姑請說吧。”
洛天寧的唇畔勾起一抹奸詐的弧度，李姑姑這種假裝忠誠的性子還真是譏諷。
“是。”
於是，李姑姑就把李月英和郎中當時的謀劃給清清楚楚、原原本本地說清道明，最後還不忘記向洛有成、洛天寧請罪，同時也替李月英請求一二。
“老爺，大小姐，夫人是太想要個孩子了，所以才出此下下之策，還請老爺、大小姐諒解。”
李姑姑哀求的聲音傳蕩在整個書房裏。
洛天寧對此不置可否，隻是冷淡地譏笑著。
“不過比起孩子，李姨娘似乎更願意除去我。”
要不然她也不會用小產來陷害自己了。
“……”
洛有成聽到這話，神情頓時一陣陰沉，李月英確實囂張些。若是當時他真的把她小產的事遷怒到洛天寧的身上，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幸好當時有洛王爺作保，他就作罷不再追究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的。
“李月英，事已至此，你還有何話要說。”
洛有成的目光放在李月英的身上，眸子裏的冷意越來越深。
“妾身無話可說。”
說著，李月英就猛地一下跪拜在冰涼的地麵上，臉頰上劃過一行行晶瑩的淚水，嗓音淒苦地緩緩說著。
“妾身一時糊塗做了錯事，不求老爺原諒，隻求老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賜給妾身三尺白綾。”
李姑姑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若是她說的話，他人一定是百分百相信的。因為李姑姑從未背叛過她，她也從不懷疑她會有背叛的時候。
若她還是一味反駁的話，指不定會激怒洛有成，這時候還不如以退為進呢。
“妾身今生今世無緣再侍候老爺左右，隻求來世能再陪伴老爺左右。”
李月英這話說的自己都心酸酸的，她是真的喜愛洛有成，隻不過他終究是薄情寡義。
她的深情於他是一文不值，隻不過可憐她現在才看清、看懂。
“你呀，哎……”
洛有成深深地歎口氣，麵上緩緩地浮現一絲哀愁之意。
他的氣雖然沒消，但是聽到李月英如此說，心中竟然隱隱不舍得她離去。
可這件事畢竟要給洛天寧、洛府上下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