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晴失魂落魄地苦笑著，纖細白皙的手指直直地指著麵前亭亭玉立的洛天寧，眸底閃過一道嫉恨的光芒。
“……”
降羽隻是一個勁地沉默，並沒有說話。
洛天寧見到眼前的這一幕，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根本就沒料到降羽竟會真的為她傷害了林慕晴。
僅憑感覺她就能看出降羽很是感激林慕晴的，並且對她林家大小姐的身份很是顧忌，短時間內根本就不會動她。
但是今天所見的一切，似乎顛覆了她的認知。
“降羽……”
洛天寧緊咬著牙關，降羽越是這樣對她，她就越是感到愧疚。
“我答應過她，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
降羽冰冷的眸子緊緊地望著林慕晴緊繃的身子，苦澀地緩緩說著，神情無比凝重莊嚴。
“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你會把自己的內力輸送給她，要不然她怎麼會是我的對手呢。降羽，你清醒吧，你就算是為她做再多，她的心裏也隻有李灝辰一個人，根本就沒你的地位。”
林慕晴由於說話的語氣過於激烈，嘴角滲出的殷紅血跡越來越多，她緩緩地轉身，伸出自己纖細的手指緩緩地撫上不遠處男人的銀色麵具，語氣悲涼地輕聲道。
“也就隻有我，死心塌地地愛你。”
降羽聽到這話，頓時神色一愣。
親手傷害喜歡自己的人也是一種痛，即便自己並不喜歡她吧。
“李灝言，你到底有沒有心，我林慕晴愛你，你為何看不見。”
話音一落，林慕晴徹底沒有精力，她猛地傾倒在地，眼眸卻緊緊地盯著降羽不放。
“抱歉，大小姐，我虧欠寧兒的太多了。”
降羽倏地蹲下身子緊緊地摟抱著早已冰涼的林慕晴，一顆晶瑩的眼淚緩緩地從銀色的麵具下滑過。
“……”
洛天寧的鼻子嗅著濃重的血腥味，望著眼前一幕悲戚的場景，頓時感到心沉重無比。
正在這時，若水帶著申彭禦的府兵連忙進來。
“大小姐，你沒事吧？”
當眾人看到一身白衣染成紅衣的降羽，頓時神情一變，全都寂靜下來，似乎是在默哀。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申彭禦的府兵還有剩下的紅閣教徒開始收拾別院裏的屍體，清洗鐵腥味濃重的鮮血。
洛天寧看著阿寶死去的屍體麵色是漆黑的，頓時緊緊地皺著眉頭。
“她是因為中了自己的蠱毒而死。”
降羽見到洛天寧一臉詫異的模樣，就出口輕聲解釋著。此刻的他早就重新換上了一身似雪的白衣，神情卻是淒淒慘慘的。
“也是為了林慕晴吧，終究是一心為主的好仆人。”
洛天寧微微撇撇嘴，就朝著府兵輕輕揮揮手。
她是稱讚阿寶忠心為主的性子，但是對於她死去的這幅慘樣實在是不敢恭維。
“能讓我聽聽你的故事嗎？”
降羽一臉疲倦地淡漠說著，修長的手輕指一下小窗前的桌案，案上早就布置好了茶水茶點了。
洛天寧輕蹙著眉頭，順著他指著的方向走去，然後端莊地坐在小桌案前，略有不解地詢問著。
“大長老的意思是？”
降羽沒有立即詢問，反而拿起剛燒熱的茶壺，親自為洛天寧沏了一杯幽香的茗茶，最後麵色平淡地遞到她的麵前。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說著，降羽的唇畔輕抿一個淡漠的淺笑。
洛天寧緩緩地伸手接過那盞茗茶，然後微微頷首，語氣冷冽地回應著。
“是，不過就在前不久。”
說著，她就輕輕地抬起眸子，一臉平淡無波地望著眼前的降羽。
那日，她在和親王府涼亭內就發覺安寧郡王的背影和某人很相似，雖然當時沒想起，但是午夜夢回地卻想到那個背影和降羽簡直是一模一樣的。
“好久不見了。”
降羽淡淡地勾起唇畔，然後伸手輕輕地取下自己臉上的銀色麵具，露出一個冷峻清秀的熟悉臉龐。
“其實，”洛天寧輕抿一口自己手中的茶水，語氣淡淡地繼續說，“我應該早就發現你一直都在我身邊的，安寧郡王。”
“現在發現也不晚啊。”
李灝言的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一副風光霽月的神情，和剛剛那個悲傷失意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晚了。”
洛天寧輕輕地搖頭，再次輕抿一口茶水，突然覺得心中微微苦澀。
“……”
李灝言望著眼前女子黯淡的神情，心頓時猛地一緊。
“畢竟我不是真正的洛天寧。”
洛天寧忽然唏噓一聲，安寧郡王李灝言為洛天寧做的太多了，若是她還在的話，應該會很開心吧。畢竟她愛的人是安寧郡王，而她愛的人是李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