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男鬼一隻腳邁進圈子的時候,他很快又折了回來,右手在自己身上一陣摸索,然後丟給我一隻銅黃色的鈴鐺,看起來也是個古玩意兒。
“這是我專屬的傳送令,上頭有我的名字。如果遇上什麼你應付不了的情況,你就搖一搖這鈴鐺,我會趕過來救你。”男鬼低沉著嗓音說道。
我伸手接住鈴鐺,奇怪的是鈴鐺裏沒有內垂,低頭一看上頭果然用隸書描上了兩個字:“邢玉”。
再一抬頭,哪裏還有那男鬼的影子。
邢玉……我默默的念叨著這個名字,原來這家夥叫這名字,倒是不算難聽。
難怪每次他出現都能聽到清脆的鈴聲,隨手都能扔出個鈴鐺來,當真是奇怪的癖好。
即便如此,我仍舊憋了一肚子氣。
什麼嘛,這家夥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又丟下個奇奇怪怪的鈴鐺,就這麼一走了之了?我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心中默念信你還不如信鬼(我忘了這家夥壓根不是人而是鬼),然後賭氣的將鈴鐺隨意的往床頭一扔,強迫自己躺下睡覺。
第二天一早我被鬧鍾叫醒,早上七點多的陽光灑進我的房間,整個人被溫暖包裹,我的心情忽然又明朗了不少。
收回手低頭的瞬間,愕然看到自己的左手無名指處的綁著的紅線,微微怔愣。
這紅線…與那男鬼手上的一樣,三年前的夜裏,出現在自己的手指上過,可是那不是三年前就消失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
難道他昨夜趁自己不注意綁上的?或許是吧,試圖結了一下,卻發現解不開,便就此作罷。
洗漱完畢給自己做了個簡易早餐,回到房間收拾了一下書包我便打算去上學了。昨天早退的事情還沒跟學校的老師解釋,估計班主任的電話已經打到我媽那兒去了。
就在這時候,床頭櫃上擺放的那隻鈴鐺映入了我的眼簾,“邢玉”二字清晰可見。
糾結良久,最後我還是將鈴鐺用紅色絲線掛在腰間,總覺得紅色比較搭,隨後才出了門,管他呢,防一手總是好的。實在不行,無聊的時候還能差使這高冷麵癱的家夥出來陪我聊天解解悶兒(不知這家夥知道我的想法以後會不會氣的吐血)。
朝氣蓬勃的走出家門,沒走幾步路我便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好在我扶住了路邊的電線杆子,但是回頭一看我卻嚇的喊出了聲。
一隻身子足有筷子長的死老鼠橫在了路中間,我剛才很顯然就是踩在了這具老鼠的屍體上。
路上沒有一個行人,我環顧四周,忽然又發現了其它的老鼠屍體。
一隻,兩隻,三隻……越往前走越是出現的密集,到最後我甚至在路邊看到一隻倒翻的垃圾桶,裏頭密密麻麻的全是死老鼠!
我僵直了身體,第一次感覺從家門走到車站的這條小巷漫長無比。我強忍住好奇心不去看這些老鼠死屍,但是它們的樣子卻讓我魔怔,那空洞慘白綠豆大小的眼珠子,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我看,我根本想象不到一隻老鼠的死相居然能如此哀怨!
總算來到了車站,我才發現我的手心裏已經滿是汗水,呼吸也變得急促無比。我忍不住伸手捏緊了那塊鈴鐺,很想就這麼把那死鬼給喊出來。
可我一想到這家夥嘴巴毒,說不定我喊他出來他又會嘲笑我連死老鼠都怕。於是我一咬牙一狠心又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