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玉二話不說,直接帶著我出了鎮南殿,我依然不知道我們是走出去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外麵了。
酆都城的街道上,並不是我想象中那麼亂,反而與平常沒什麼區別,大家笑嘻嘻仿佛就跟過節似得。
我與刑玉站在一處的房頂上,將眼下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他們不知道魑魅魍魎的存在?”
我看著刑玉,如此問道。
“你覺得若是知道了,會是什麼結果?每一年的鬼節來臨,帶來的便是一場暴亂。”
刑玉說完之後,目光平靜的投入那鬼魂的海洋。
他說的確實如此,誰都知道鬼節之時,酆都城會清空,然而並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中間真實的原因。
刑玉輕而易舉的就告訴了我,實則也是對我的一種信任吧。
我心中如此想到。
“真希望別出什麼幺蛾子。”
我隨口說了一句。
刑玉沒說話。鍾聲已經停止,刑玉帶著我朝著鬼門方向而去。
說老實話,我還真的不知道鬼門到底在哪裏,反正不是在酆都城內。
不過看我們走的這個方向,似乎是朝著黃泉路那邊去的。
一路上也看到很多鬼魂朝著那邊去。
我想起了我第一次生魂出體來陰間的時候,就是從那邊過來的。
照這麼說,鬼門就是在那邊了。
不過這麼重要的地方應該有重兵把守才對吧?為啥我來的時候,什麼都沒見到,渾渾噩噩的就過了黃泉路。
不去想那麼多,反正有刑玉帶著我,我基本都是飄過去的,路途雖遠,卻不累。
而路過忘川的鬼魂們,都會下意識的停留一會兒。
畢竟半個月前彼岸花突然開了的消息,早就傳的人盡皆知了。
很多鬼魂都想看看那花還會不會再開。
隨著彼岸花開的消息傳播,另外還有一個消息也傳開了,說是什麼是因為我,花才開的。
當時我覺得特別扯,我又不是花神,怎麼可能因為我才開花的。
我覺得陰間這彼岸花不開,指不定是刑玉跟花神結了什麼梁子。
“小的見過閻君,娘娘。娘娘啊,你能不能再讓這花開一次?”
就在這個腦袋裏胡亂想著這些東西的時候,突然有一鬼魂悄悄摸摸的湊上來,看起來甚是猥瑣。明明害怕,卻又禁不住心裏的欲望,於是便靠近了我與刑玉,又是小心翼翼,又是期待的眼巴巴的望著我。
我愣了愣。
“叫…叫我啊?”
我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的反問道。
那小鬼嚇得一個哆嗦,直接跪地上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小的…不是,您是閻君大人的妻子,便是閻君夫人,是…是叫娘娘啊…小的,沒叫錯啊。”
那小鬼嚇得連忙道歉,說了一半突然察覺不太對勁,叫娘娘沒錯啊。
我麵色古怪,娘娘?這……這聽起來也太那個什麼了吧。
我求救的看向刑玉,有些手足無措。突然被行這麼大的禮,還用尊稱,讓我甚是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幹什麼。
刑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地上那人一眼,隨後淡淡的開口道:“起來吧。本君的夫人還不適應這些,以後喚雲姑娘即可。”
我聽著鬆了一口氣,這樣聽舒服多了。
“那…雲,雲姑娘,這花還能再開一次嗎?”
那小鬼小心翼翼的問道。
“呃……”
我就奇怪了,怎麼陰間的鬼魂對彼岸花這麼執著啊。
刑玉再次為我解難之後,那鬼魂便失望的離開了。
我也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你看這陰間,有什麼樣的感覺?”刑玉道。
我看著周圍,頭頂是黑沉沉的,忘川兩邊也同樣死氣沉沉,那廢土之上寸草不生,翻滾的忘川河水壓抑的人喘不過氣。
整個陰間的基調就是灰蒙蒙,壓抑,死氣沉沉,完全籠罩在灰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