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已經被他傷害得體無完膚了?
神佛的兩邊,圍著不少身穿和尚服的法師。
他們都在閉著眼專心致誌念經,在等待著沈毅年行動。
沈毅年轉頭看向自己旁邊薄唇微微彎著,極淺的弧度似笑非笑,邪魅而陰測測,眸底充滿著陰鷙的墨辰霆。隻見他筆直無痕的西褲包裹著的那雙長腿緩緩的跪下到蒲團上,背脊很挺,顯然不把這一場跪當是妥協。
“哥!”沈毅年皺著眉對他很輕的搖了搖頭,暗示他不要妥協。
墨辰霆慵懶陰沉的抬起眼簾,幽幽的看向眼前那棟高大的全金佛像。如來佛的五根手指很大,就連齊天大聖都被它壓了五百年。他的父親,很顯然已經把自己當成如來佛。
如果今天他不如他所願,他父親會如何做?他深知,他自然不會直接對付自己,而卻找準他身體裏最重要的一根軟肋下手來逼他屈服。他們是父子,他清楚他,他父親同樣也猜出他下一步會如何做。
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葉涼煙平安。他承諾過,寧願用滿身鮮血,也要換她一生盛世美景。他不在後,沈毅年留在她身邊,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個軍人從神像後走出來,雙手端著一個銅托盤,上麵放著脫離父子關係的協議書。墨辰霆簽完後,他便不是墨家的人。其實,誰都不明白墨老是什麼意思。可他做的一切,又讓人很容易誤會為,他是希望墨辰霆繼承整個財團,才不允許他擁有什麼所謂的愛情。
“哥,走吧。”沈毅年皺著眉勸著墨辰霆。
墨老喜歡向來喜歡在神佛後打坐,有時候還會坐個三天三夜。馬上是中國的九月九重陽節,他有個很奇怪的習慣,那天會給自己注下一劑毒藥,然後過完九月九第二天的淩晨十二點整,會安排人取來解藥服下。
墨辰霆幽深的黑眸盯著神佛像半餉,喉結性感的微微一滾。白眼球紅得駭人。剖腹心髒?他沒怕過,這一刻,他隻是在想,他死了,那個蠢貨會不會難過?她肯定會哭,又會哭多久?早點忘了他,還是別,他會在底下等她,他希望她別太早忘掉他。還是忘了吧,至少她能快樂點活接下來的日子。他的涼煙是一個健忘得很厲害的女人,會忘掉的,總有一天,她會把他淡出她的世界。
葉涼煙,教堂我沒時間再為你重新建,就在寺廟裏,我對你許誓言,我墨辰霆這輩子,從頭到尾隻愛你葉涼煙一個,生生世世。
一個人的諾言……
她小時候就說過,她希望她可以像她母親一樣,在神聖的地方,對自己心愛的人許一個誓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哪怕隻有一個人,沒有對方。
他緩緩的閉上眼,一顆類似淚的閃光從眼皮底下緩緩而落。
抬起手,薄唇對著尾指上的鑽戒輕輕的深情一吻。
然後,他瞠開眼,修長的手拿起托盤上的簽字筆,在協議書裏簽下自己的名字。從今往後,死掉的墨辰霆跟墨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