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好死死氣的蹲下,摘掉他的皮鞋,然後拉出被他壓著的被子給他蓋上,再又進浴室打了一盆溫水出來。
“你不是經常跟我說,做醫生不能喝酒,尤其是不能醉的嗎?今晚是怎樣?”擰著毛巾,坐到床邊,敷到他前額,睡著的他,五官少了平日的嚴肅,“好好睡吧,醒來之後你就不會看到討人厭的我了。”
顧溫柔盯著他的睡容半餉,然後就站了起身。她垂下來的手忽地就被一隻溫度尚好的大掌抓住。她回眸一看。
黎昊然並沒醒。
“我不是張欣,放手。”顧溫柔用力的甩著。
但偏偏他就是不放,唇畔沉沉的吐出字:“溫柔,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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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溫柔甩掉黎昊然的手時,已經是淩晨1點鍾了,她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關上門。客廳剛剛隻開著一盞小燈,現在是盡開,燈光刺眼,就連客廳外的陽台也開著燈,這裏隻有四個人,黎昊然爛醉如泥,小女孩才剛剛足月,除了葉涼煙,顧溫柔也想不到其他人這麼晚在陽台了。
顧溫柔走出陽台,推開了推拉門,隻見葉涼煙果然是在外邊站著,她仰起了腦袋呆呆的瞧著今晚的星星。這個地方很幽靜,還能呼吸清新的空氣。她輕輕的將門拉上,再走到葉涼煙的身邊,雙手隔著鋼化護欄,“在想什麼?”
葉涼煙正回頭,側過腦袋瞥了一眼顧溫柔,其實她剛剛就好無意的聽到了顧溫柔對黎昊然說的那番話。她越發的覺著,他們之間,確實好有緣。就連性格方麵都那麼相似,她為了黎昊然放棄音樂夢,而自己卻為了墨辰霆喜歡上油畫。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他們兩會認識那樣。若不是她的父親是葉森,她肯定會誤以為,顧溫柔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姐妹呢。
現在想一想都是挺蹊蹺的,顧溫柔那麼健康又那麼可愛,當初她的父母,怎麼就忍心丟掉她?不過還好的是,顧家撿了她來收養,大概最不好的是,她認識了黎昊然。
“你別這樣看我,我性.取向很正常。不百合的。這次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跟你見麵了,你一個人可以嗎?”顧溫柔抬起手推了推葉涼煙的腦袋,“我知道你很想他,離婚也是迫不得已的吧?你說,這個人生為什麼就要我們學著去愛人呢?如果是沒心沒肺的,那到底該有多好啊?”
葉涼煙揉了揉自己被顧溫柔推開的頭,這個人力氣還不是一般的大。不過她說的很有哲理,是啊,人生為什麼就要他們學著去愛人呢?
“其實我今天忘了說,我出去的時候,碰見姚安心跟葉涼曦了。他們兩個……好像關係變得越來越好。想想以前,我們三個人都以為友誼能比什麼都來得夠天長地久。別提他了,我不會原諒他。”葉涼煙現在一點都不想提著墨辰霆這個男人,她已經沒任何辦法去相信他了。
“那倒是,其實吧,我覺得他對你很好。好多時候我都特羨慕你的,還記得我說過嗎?沒有一個男人會為了一個隨手可丟的女人做這樣那樣的事兒,特別是像那種有錢就把自己看成大爺的男人,他們的心裏估計都覺著,你沒錢,我有錢,所以你必須要聽我的那種破心理。你想想看啊,他什麼時候就在讓你真正的難堪過了?”其實呢,顧溫柔還是好希望葉涼煙跟墨辰霆和好的,但又明知道,眼前這樣的結果就是事實。所以她又挺矛盾,在擔心著,自己離開了西雅圖後,葉涼煙一個人,可以好好的生存下去嗎?這裏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人,尤其是姚安心,她已經不再是以前他們認識的聶依琳了。
葉涼煙對著空氣深深的呼了口氣,“我還是好好養大我女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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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顧溫柔的飛機是中午十二點整時。在臨走前,她沒有再見黎昊然,而是去了一趟療養院。
自從那天被沈毅年送回療養院後,墨天雅就沒有再去找他了,而是好安靜的呆在療養院裏,她雖然沒有墨辰霆那般的心思慎密,但也能猜到,即使那個人不去將自己想要說的告訴葉涼煙,但還是會來找她的。這會兒,護工進她的房間,跟她說有人來找。然後,顧溫柔就走了進去。
墨天雅朝著她笑了笑,“你馬上要走了吧?”
“今天中午12點的飛機。你一個人住療養院,不覺得孤單嗎?”顧溫柔環視了一圈裝潢挺別致的房間,很大,但隻有她一個人在這兒,卻又覺著她挺可憐的。墨天雅才二十多歲,原本是一個很花樣年華的時候,卻因為一步走錯,變成了今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