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就是一室渾濁的煙霧,嗆鼻至極。他從西裝袋裏抽出了一條白色的手帕,沉穩冷靜的瞄了一眼周圍,見到了一個水壺,直接倒水進手帕捂著自己的鼻子,第一時間走去陽台,而通出去的那道玻璃門也是反鎖了。她抄起椅子就直接往玻璃門砸進去。“啪啦”一聲玻璃粉碎,門隻砸開了一半,但沈毅年也不顧自己走出去的時候尖銳的玻璃會紮到自己的皮肉,甩下椅子跑出去。鐵鏈扣著那條不鏽鋼欄杆,鎖得死死的。他小心翼翼的將已經哭得瘋狂的女嬰先抱上欄杆的平台。
棉花糖哭個不停,她明顯是被嚇得除了哭隻能哭了。
沈毅年皺著眉冷靜的研究了一會兒係統鎖的構造,室內還彌漫著濃濃的煙霧。
隨後黎昊然也衝了上來。他的手揮了揮看不清路的灰霧,他下意識就覺著顧溫柔還住在之前的那個房間,所以第一時間就一腳踢開了那個房門。裏邊的暖氣熱得可以蒸熟的狀態。被重新綁住的墨天雅已經進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她就蹲坐在衣櫃旁的角落裏,腳邊是開鎖的遙控器。
黎昊然快步的走過去,一個不注意踢了下地上的物品,遙控原地旋轉了幾下,他彎腰撿起,裏邊有一個開鍵,一個鎖鍵。黎昊然都不敢想太多,直接摁下鎖鍵,下一秒,客廳裏就傳來了警告巨響。他很快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個遙控是相反的鍵鈕。
屋裏發出的那道巨響,也傳入了被反鎖上的廚房裏,癱坐在地上動都動不了的葉涼煙也聽見了那快要離自己越來粵語遠變得好虛無的警報聲。那種聲音明明是很大才對的,為什麼現在落入她耳膜裏會變得那麼小的呢?是自己耳聾了嗎?還是……死神馬上要接自己了?她想要站起來,想要離開這個什麼呼吸都沒有的廚房。但是她站不起來了。
姚安心也已經倒下了,她就坐在她的旁邊,嘴角很忽然劃過了苦澀的笑靨,眼睛滾下一滴眼淚,聲音弱小得跟剛剛的陰鷙是截然不同的,“不用你提醒我是不是瘋子。其實我早就知道我自己是個瘋子。從小活在一個表麵阿諛奉承內裏說你隻是一隻野麻雀的環境下,能不變態麼?我原來是很愛阿辰的,愛到……我還想過割腕自殺,這種方法解決我自己的生命,我當時就在想,就算阿辰真的不愛我,可至少也會把我放在心裏的一個角落,不會那麼容易忘掉吧?”
她頓了頓,又深深的呼了一口隻有濃烈煤氣味的空氣,“我真的試過了死,我看著我自己手腕那條割痕,那些血就那樣沿著大動脈裏滴滴答答的掉落。我那時候都以為我就那樣直接死了。可惜,命由天而不由我,閻羅王竟然還不收我,被家裏的傭人發現了。那次後,我的生命觀開始好不知不覺的改變。我開始認為,阿辰喜歡那個女孩,如果我也去喜歡,是不是跟他又無形裏靠近一點了呢?如果這樣做,我們之間又能拉近點距離的話,我想這麼做。”
所以她就刻意接近自己,然後順理成章的成為好朋友,在籌謀接下來的一切?葉涼煙即使現在即將要進入休克的狀態,但還是將姚安心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不能不提的是,她太恐怖了……如果換著是自己,大概用幾輩子的時間,都不可能想得出來。
其實,姚安心的心底,是深愛墨辰霆的吧?隻是,不想承認了而已。
黎昊然摁了反鎖的按鈕,墨天雅手腳上捆著的鐵鏈哢擦一聲統統自動解開。他直接橫抱起她跑出煙霧衝天的房間。手裏還攥著遙控器,走進陽台,扔了遙控器給準備要用力氣去砸開鎖鏈的沈毅年,後者回眸瞄了一眼黎昊然懷裏的女子,輕輕蹙起眉。同一時間,墨天雅軟弱而用力的瞠開雙眼。她雖然沒有力氣,但大腦依舊很清楚,現在自己在誰的懷抱裏,她好清楚。
她的二哥……在最重要的關頭,還是為了救葉涼煙的女兒選擇了奮不顧身。一個最討厭自己的男人,竟然成為了她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