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議事殿內。
嬴策氣的渾身發抖,目光死盯著下方的和尚,垂在袖中的雙拳已然骨節泛白。
皇帝嬴廣居於高座,看不出喜怒。
莊嵩俯身立於下方,態度恭敬又堅決。
“臣跪請陛下廢除女與太子的婚約,實屬女犯錯再先,與千劫大師互生情愫而犯下錯事,屬實不配入皇家為兒媳!如此造成的一切後果皆由她自行承擔!”莊嵩跪伏在地,態度誠懇。
自他擔任護國將軍之職開始,就已免除了下跪之禮。
今日這一跪,算是為他的管教不嚴賠罪,也是在為莊思錦求情。
皇帝見他如此,心裏也大概明白了幾分,“千劫大師已與三姑娘有了夫妻之實?”
和尚手持佛珠,目色幽冷:“初來太掖被她所救時已然共眠一榻。”
這是擺明了告訴皇帝,我比你兒子先啃的白菜,若要真算起道義二字,也是你們皇室後來強行賜婚不道義!
話到了這份兒上,皇帝也算是明白了。
來去,自始至終都是自家兒子單相思,使手段促成了這樁婚事。
“也罷,既然千劫大師與莊卿如此懇求,這婚事便作廢吧!具體旨意如何草擬,問公公各自斟酌即可!”皇帝意外的好話,就這麼同意了,“孩子嘛,都還年輕,也都會犯錯!等他們到了我和莊卿這個年紀,做事就不會如此草率了!累了,先走了……”
皇帝走了。
問公公下去草擬旨意,擇日昭告下。
莊嵩一直跪伏在地,大約半柱香後才霍然起身。
太子嬴策還在殿中,他看著莊嵩恭敬道:“莊將軍請先行回府,我與千劫大師有話要。”
兩個少年饒較量,莊嵩無意插手。
想做他莊嵩的女婿,若是連太子都應付不了,那也沒有進門的必要了。
莊嵩沒有任何阻攔,衝著嬴策施了一禮便大踏步的走了。
留下兩個年輕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肯想讓半分。
“你與她既然已有夫妻之實,賜婚之時你又在哪裏?”
“當日她以太子妃之名入宮,你為何不當著所有饒麵嚴明?”
“千劫,憑什麼?憑什麼她的眼裏隻看得到你?憑什麼我做任何事情都比不過你?憑什麼!”
一連三問。
每一問在和尚眼裏,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看著嬴策,目光依舊幽冷,“憑她這輩子隻認定了我一人,也憑我餘生隻有她一人。我所做的遠比你知道的要多,她亦如此。太子殿下,我與她還算清白,一切都隻是為了斷掉你與她的這樁婚事!不過,她這輩子隻能是我的!”
和尚這一番話,讓嬴策的心情跌宕起伏,一下子竄出來無數複雜的情緒。
原來,她還是清白之身。
可惜,已經不屬於他了。
“千劫,今日我不得已放手,並不代表日後不會尋著機會再將她拉回來!你且好好等著,這一生還很漫長,我等的起!”嬴策的固執病態已然形成執念,在他的心裏種下了一個心魔的種子,隨時等待著破土而出。
和尚瞧著他癲狂的模樣,突然有些同情。
但,“這一生我都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