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山。
莊思錦恢複意識後，一抬眼就瞧見頭發花白的夫子，心如死灰的蹲在一塊大石頭上，嘴裏不停的嘟囔著。
她大致聽了一會兒，除了吐槽楚荷衣還是吐槽楚荷衣。
她躺在地上想了想離開不朝天境時，楚荷衣的最後一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地兒她確實不該去，先不說實力不夠，恐怕還會成為小和尚的致命弱點。
既然小和尚能被留下來，那就說明楚荷衣選擇了站隊方向，她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反正人也見了，什麼態度也明了了，她就留在這裏等著小和尚算了。
就是苦了夫子了。
“那啥……夫子啊，咱們要不回太掖城待著得了，好吃好住，獲得瀟灑，怎麼著也比回去給人當信徒來的強不是？”
碎碎念的夫子聞言猛地扭過身，一臉無語的登著莊思錦，“你個黃毛丫頭知道什麼！我要是喜歡享受之人，還會帶著你鬧這一出？我看祭司就是覺得我年齡太大，和瑤華閣裏的那些小屁孩年齡差太多了！要不然也不會一個勁兒的趕我走！呸！我看就是嫌我老了！”
“噗！”莊思錦沒忍住，“哈哈……您不說我倒還沒注意，您這個樣子混在瑤華閣的童子中，乍一看還真有點爺爺的樣子……哈哈……”
夫子幽怨的白了莊思錦一眼，唉聲歎氣道：“離開不朝天境時，我與他們也沒什麼區別，太掖靈力稀薄，我老去的速度也越發的快，雖然能依靠修為延緩衰老的速度，但死亡從未停止過向我靠近，我是怕啊，怕自己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去，真的怕啊……”
小老頭聊著聊著就開始煽情，聽得莊思錦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個……您也別難過，任何事物都有走到生命盡頭的時候不是？更何況是人呢？不朝天境之主都有死的時候，您倒是憂傷個什麼勁兒呢！瑤華閣那些童子我也沒覺得有多好，您瞧瞧楚荷衣的脾性，那些童子敢像您這般，想喝酒就喝酒，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嗎？”
“與其每日被規矩束縛，日複一日的過著枯燥日子，您在這裏灑脫恣意、一切隨心的活著才是真正的活著！”
“反正我這人自由慣了，我就覺著做事隨心、沒人拘束，這樣的生活最好！”
夫子聽著莊思錦的話，心裏頭這麼一想，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瑤華閣禁酒禁葷腥，過的比和尚還清心寡欲，每日僅有一顆朱果果腹。
自己現在是喝酒無度，葷腥不忌，真要是回去了，還真挺折磨的。
“算你說的有理。”夫子一拍大腿，右手一提溜，就給莊思錦提了起來，“咱們現在在十二山，回來後我算了算，格局大變，兵戈四起，天下怕是已經亂了！”
“啥？”莊思錦有些懵，“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這才過了多久就天下大亂了？那我爹呢！還有我哥！都還好著沒？”
夫子哼了一聲，“既是天下大亂，他們必定首當其衝！雖然暫時還死不了，但戰事要是一直持續下去，必定會有所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