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爺子心裏不是滋味,這個臭小子還真是對這小丫頭上心,這院子一看就是用了心得,瞧瞧,為了防蚊蟲,葡萄架旁邊種滿了驅蚊草,還有七裏香,坐在這裏又能看花又能乘涼,中午飯菜都是這裏用的。
“那小子倒是對你一直上心,孩子,聽外祖的話,人各有命不必為了一些事給自己心裏添加負擔。”
孫若文一頓,挫敗的垂下肩膀,還是被看出來了。
“外祖父,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劉秀雲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到底還是個孩子,雖說已經生了孩子,可她像這丫頭這麼大的時候還在上學,哪裏曉得這些爾虞我詐啊。
“孩子,說什麼傻話,你爺爺奶奶不在了,既然你嫁給了淩嶽,那他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在我們麵前你不用藏著心事,告訴外公是不是心裏替那些人難受?”
孫若文點點頭,太殘忍了,折磨一個人生不如死大概就是那樣的吧。
劉老爺子心裏一歎,那人將這孩子教的很好,進退得體溫柔懂事,一進門他就看出這孩子有心事,可她愣是憋著吃完飯也沒見她有動靜,深怕說了讓大家心裏不舒服吃飯也不安生,那些世家的姑娘公子,哪個不是先圖自己舒服,哎……什麼都好就是太善良了,隻怕遲早要吃虧啊。
劉秀雲也是搖搖頭,輕聲細語的說。
“丫頭,媽我雖然也同情他們的遭遇,可是這些年在蕭家待久了,明白一個道理,你知道是什麼嗎?”
孫若文睜著大眼搖搖頭,說句良心話她和婆婆就不在一個段位上,薑還是老的辣。
劉老爺子接話說道。
“你覺得淩嶽去了陽山那邊,看到那些人是什麼態度?”
這點孫若文是知道的,蕭淩嶽一直當自己是局外人一樣,即使看到那些人那樣,也是心疼自己不要自己太過擔心,她覺得蕭淩嶽和自己的生長環境不一樣,一個站在雲端向陸地看去,肯定是五顏六色的雲彩,一個站在陸地,看到的則是滿地的垃圾。根本不一樣她也沒怪他冷漠。
見孫若文不說話,劉老爺子接著說道。
“是不是覺得淩嶽挺冷情的對他們?”
孫若文點點頭,但是又忙說道。
“外祖父我知道嶽嶽這樣的態度,和他沒什麼關係,他的生長環境和我不一樣,我看著那些曾經和我得親人一樣的村民,每日飽受折磨生不如死真的太揪心了,一個人或許不怎麼樣,可是外祖父,十幾萬人三分之二的人都是這樣子,這和古時的屠城有什麼區別,我不明白。”
劉秀雲拍拍兒媳婦的手背安慰她,看來這次把這孩子嚇壞了。
“小丫頭,淩嶽其實是知道你這些的心事的,可他沒跟你說知道為什麼嗎?”
孫若文更加疑惑了,蕭淩嶽自從認識自己以來,一直都是對自己毫無保留的,可婆婆她為什麼這樣子說?
劉老爺子也是當時陽山縣礦物輸出計劃的知情人之一,朱雄成為朱家家主之前,那可不姓朱,這也是為什麼雲西鎮的事,一直被朱家壓製密而不發的原因,有些事有因必有果,因果是一個輪回,誰也逃不脫。隻是朱雄掌權以後趕盡殺絕這點做的有點過了。
恢複經濟以後,劉老爺子也開始恢複自己的老本行雕刻玉石,後來陽山那邊傳來消息說,找到了一個特別值錢的礦藏地,在沒確定是什麼的時候,他一度興奮以為是玉田,結果後來卻是一種礦物。他倒是沒什麼好失望的,後來朱雄一躍從陽山縣出現在京都,他就感覺出不對來。
劉老爺子想起那些往事,人上了年紀難免懷念過去,不由有些走神。孫若文看老爺子似乎精神不濟在走神,便輕說道。
“外公是不是困了?我扶你去休息?”
劉老爺子回過神,有些歉意的說。
“哎……人老了,總是容易走神,丫頭呀,這事起因倒還是他們自己人身上,所謂報應不爽大概就說的是雲西鎮那些人,可是朱雄到底是做的有點過,否則也不會惹得趙吳兩家想除之而後快。”
孫若文越來越糊塗,那些人的慘狀,她是親眼看到的,可是外公的話好像並不是那樣子,到底有什麼事情她不知道的。
“外祖父,難道朱雄是在報複?”
劉老爺子一愣,這丫頭太聰明,劉秀雲也接話說。
“可不就是在報複麼,隻是朱雄也太過了,罪不及妻兒,他把整個雲西鎮弄得和人間地獄一樣,讓那些人不僅每天折磨而死,有妻兒的還搭上妻兒,沒有的直接讓其絕後,委實是做的過了。”
劉老爺子看著小丫頭滿臉問好,澄澈的大眼左看看女兒又看看自己,似乎是在問怎麼回事。
“朱雄在掌權朱家以前,是陽山縣十裏八鄉人盡皆知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