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靖童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在她心裏,她對陸安禹的感情,毋庸置疑!
從陸安禹四年前表白至現在,她從未懷疑過她對他的感情。
在知情人看來,也從未懷疑過。
可是現在,卻被裴默懷疑了!
葉靖童的視線隻要一觸及到他嘴角的那麼嘲諷,這麼多年在心裏鑄造起來的高塔,頓時就崩塌了。
她一直為自己的忠貞不渝感到自豪和驕傲,卻沒想到有朝一日,這份驕傲會被人扔在地上,隨意的踐踏和嘲笑。
尤其這個人還是裴默!
他有什麼資格?
葉靖童紅了一雙眼,眼眶裏也蓄滿了淚水,但是很快,她又偏過頭去,“裴默,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說我,唯獨你,不可以!”
裴默:“我可不可以,不是你說了算,我隻說我眼睛看到的。”
葉靖童也是一聲冷笑:“當年如果不是為了救你,陸安禹會死掉麼?當年要不是陸安禹,四年前死掉的那個人,就該是你裴默,現在躺在墳墓裏的,也該是你裴默,而不是陸安禹。”
這話戳痛了裴默的心,像一根尖刺,直直的紮進了他心中的禁忌。
他握著雙拳冷笑:“那你呢?如果你真的愛他,為什麼不隨他一起去?還背著他,跟他最好的兄弟搞在一起?”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嘶吼著問出來的。
裴默的臉色冷的嚇人,雙手握拳,步步緊逼的樣子,更像是一頭發怒的野獸,分分鍾要衝過來將她撕碎。
葉靖童一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你……你胡說!”
“我胡說麼?”裴默冷冷的笑著,唇角的弧度越牽越深,但那笑容卻明顯沒有溫度,冷的可以結冰,冷的可以凍死人。
葉靖童神情惶然,“你胡說,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
裴默的情緒稍稍平複了一些,“沒有麼?”
下一秒,啪嗒一聲,一遝照片從他手上丟下來,散落在了葉靖童的腳邊。
他仍舊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女孩,聲音依舊冷漠如冰:“看看這些再狡辯吧,事實總是勝於雄辯的。”
葉靖童的視線在落在地上的那些照片時,神情明顯的一滯。
那一遝照片,少說有幾十張,雜亂無章的散落在腳邊,每一張照片的場景不同,環境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照片上的兩個人——
她,和譚嶽!
“咖啡廳、西餐廳、美術教室……甚至譚嶽住的小區……你一進門就是一整夜,至第二天早上才會從那扇門裏走出來。”裴默在她身邊蹲下來,“葉靖童,你敢當著安禹的麵保證,你跟譚嶽,真的什麼都沒有麼?”
葉靖童手指上已經拿起一張照片,那張照片很明顯是前不久剛照下來的,時間點大約是兩個星期以前。
那天下著大雨,她拎著親手燉的排骨湯去譚嶽住的小區找他,當時雨很大,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淋濕了,加上她那天本來就有些不舒服,那晚她迷迷糊糊的在他家沙發上睡著了……
葉靖童捏著照片的手一點點收緊,等她再抬眸看向裴默時,眼神裏的最後一點溫度也都消失不見了。
“裴默,我可以當著你的麵,當著陸安禹的麵,當著任何人的麵說,我跟譚嶽之間,絕對沒有發生任何越線的事情。我阻止不了你的思想齷齪,但是請不要把所有的人都跟你想的一樣的齷齪,畢竟,人跟人是大不一樣的。如果安禹當初知道他救下的人是你這樣自私又齷齪的,想必會很後悔。”
裴默笑笑,並不急著給自己洗白,而是雲淡風輕的拋出一句話——
“你敢當著陸安禹的麵說,你跟譚嶽之間沒有任何曖昧麼?”
葉靖童咬了咬牙,“沒有!”
裴默步步緊逼,“那你敢說,你對譚嶽,沒有任何的感情麼?男女之間的那種好感,沒有麼?”
“我……”葉靖童死死的咬著齒關。
她很想說沒有,很想挺直了腰板,理直氣壯的告訴裴默,她沒有!
但是那話隻在嘴邊,說出來卻成了一件很難的事情。
她做不到!
準確來說,她說不出來!
她沒辦法昧著良心說出這句話,因為她的的確確,是喜歡譚嶽的!
她可以對著裴默說謊,因為他不是她的任何人,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她不能當著陸安禹的麵說謊,因為他是她心中神聖不可侵犯的象征!
“怎麼?說不出來了?”裴默唇邊的冷笑漸漸變了味。
他之前隻是靠著這些照片,以及他所調查到的訊息,對此做出的猜測,然而現在,葉靖童的猶豫,坐實了他的猜測!
“這四年來,你們到底做了多少對不起他的事兒?”
“沒有,我沒有!”葉靖童的情緒終於失控了。
她一直壓抑著自己。
一直克製著不想在裴默的麵前爆發,但是最終,她還是輸給了裴默的那一張伶牙俐齒。
她輸了!
輸給了自己的心。
“我沒有……”
她無力的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像是被誰抽走了一般,堅守了這麼多年引以為傲的東西,被誰一下子摧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