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嘩啦啦的從天而降,時不時還有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沉睡當中的大周村。
在大周村的村東頭,一座略顯破敗的茅草房裏,方寸和爺爺守著爐子相互依偎在一起。
“吱呀,”房門突然被人重重推開,一個中年人披著蓑衣戴著鬥笠走進了房間。
中年人名叫張奎,張奎先是看了方寸一眼,接著壓低了聲音對著爺爺說道:“方二叔,關山坡腳下那個人的墳出問題了。”
聽到中年人的話,爺爺豁然站起身來,原本蠟黃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慘白。
“張奎,那邊現在什麼情況?”爺爺一邊尋找蓑衣,一邊急切問道。
“就在入夜不久,大水把墳衝塌了,現在她的棺木已經被衝到了十幾米外的土裏。我們合計著先讓你過去看看情況,等到明天天亮之後,在把棺木重新入土。”
“嗯,這樣穩妥一點最好。”
爺爺點了點頭,又跟著轉身對著方寸說道:“方寸,你留在家裏,等爺爺回來,記住了今天晚上什麼地方都別去。”
見到爺爺滿麵凝重,方寸輕輕點了點頭,手扶著門框望著爺爺跟著中年人快步離開。
再說方寸,方寸今年十歲。十年前爺爺去大山深處采藥,在一處水潭旁發現了他。當時的方寸隻有一個月大,爺爺將方寸抱回家,愣是用羊奶喂活了方寸。
方寸感恩爺爺的救命之恩,這些年和爺爺相依為命,方寸一直乖巧懂事。
留在家裏,看著爺爺和張奎疾步消失在雨幕當中。方寸猶豫了片刻,還是找到了鬥笠,跟著走出了家門。
這幾年爺爺的身體每況日下,方寸實在是有點不太放心爺爺在大雨磅礴的夜晚出門。
方寸沒有手電,他腳踩著濘泥的土路,一步一滑,循著記憶遠遠的跟在爺爺和張奎的身後。
三人先後穿過了雨幕下的大周村,最後沿著村東頭濘泥的土路一路往前,來到了一座低矮的山坡下。
這一座低矮的山坡名叫關山坡,關山坡上長滿了柏樹。
方寸知道,大周村的人死掉之後,八成都埋在了關山坡的四周。
此時在關山坡的一角,在一塊長著桑樹的土裏麵,正聚攏著十幾個人。
十幾個人戴著鬥笠打著手電滿麵凝重,在他們的正中間,有一口大紅色的棺材,棺材長約二米五,表麵沾滿了泥土,斜斜的擺在土裏麵。
見到爺爺和張奎,眾人連忙散開,並且將注意力落在了爺爺的身上。
方寸抓住機會,借助夜色的掩護,悄悄的來到了人群的最外圍,好奇的投眼朝著紅色的棺材看去。
“當初下葬的時候,她的墳特意用條石加固過,一場大雨怎麼會把棺材衝出十幾米遠。”
“方二叔,這件事情有點詭異啊。她當初死得有些淒慘,如今過去了七年,棺材出土,你說她是不是回來了。”
“當年事發之後,老丁已經給他償命了,老丁的家人也因為這件事情早就已經搬離了大周村。她現在回來找誰?她還能怨誰?”
“老丁死了,但是老江還在,她回來找不到老丁,沒準會去找老江。要知道當年的事情和老江也有一定關係。”
“找老江做什麼?按理說老江當初還幫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