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收容所(1 / 1)

2014年4月16日,我們被宣告無罪釋放,位置是美國新澤西州。

工人們被送回加拿大,而我因為找不到任何身份信息,被暫時留在了警局。

他們問了我的基本信息,我以自己失憶為由,沒有回答。無奈隻能把我安排進了收容所。

這裏有一個很大的收容所,說是收容所,其實就是一個開放的監獄,兩個巨大的單層公寓,男女分住,中間是平時活動的場地。不能外出,接受管製,以保證秩序穩定。

裏麵大多是四處漂泊的流浪者,男人居多,當然,那些在外麵負債累累,逃債,或者躲避黑道追殺的人,大多都會選擇來到這裏,在這裏接受在政府的“庇佑”。

因為人源眾多,魚龍混雜,所以即使隔著幾十米就是警局,依然時常爆發混亂。

他們給我安排了一個床位,很簡陋,純鋼管結構,上麵是已經泛黃的棉絮,從不換洗,上麵已經不知道留下過多少人的體香了,不過每個月都會有專人來消毒,保證這裏不會成為病毒的老窩。

每次走進處於公寓正中心的的大門,撲麵便是一陣熱浪,摻雜著消毒水味,汗味等等,讓人作嘔。當然,相對我所聞所遇而言,它,至少還能讓人接受。

睡我旁邊的是一個胖子,名字艾裏弗,收容所裏毫無油水可言的飯菜並沒有讓他的體重有絲毫下降的趨勢,二百來斤的體型,頭發少的可憐,臉上一堆橫肉,左側眉毛上有一個大大的疤痕,卻也難得的順眼。

對他最大的印象,就是每晚震天的呼嚕聲,說實話,自從自己的身體變成現在這樣後,白天我很少犯困,它,或者說那股力量能讓我的精神力保持高度集中。但是,每晚最怕的依然是在他之後入眠,因為那意味著,這將是個不眠之夜。

他告訴我,之所以來這裏,是因為之前好賭,欠下了不少錢,為了還債,它選擇去偷了一家超市,沒曾想錢沒找到,卻被守夜的店員發現,偷偷溜出去從關上了門,成為了甕中之鱉的他一怒之下把超市裏麵砸了個遍,他被判了一年零兩個月,前不久剛剛期滿,卻又因為被超市強行索債不得不回到了這裏。

很有趣的一個人,學過摔跤,因為吸毒進過美國司法禁毒署,出來後在地下賭局找到工作,卻把自己也陷了進去。

男女公寓之間很少來往,雖然有著同一塊活動場地,卻仿佛有一條莫名的界線一般,把人群隔開,除了時不時會有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去騷擾一下女公寓之外,一切倒還安寧。即便有些人之間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也都很明智地選擇了隱藏,在這裏,追求著所謂的公平,當你比別人多出什麼東西了之後,就會成為眾人的公敵。

收容所每個人最多隻能待三個月,他們在給我辦理暫住證。

2014年5月6日,很特別的一天,天氣終於涼了一點,這一天,艾弗裏三個月期滿,必須要走了,也是在同一天,那種久違的危機感,再次降臨。

那是一種直覺,仿佛在下一刻,性命就會被別人捏在手上。

我曾經有過這種感覺,它很熟悉。

艾弗裏已經走了,我坐在床上,使勁想著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的注意力開始高度集中,周圍所有東西運動的速度都開始慢了下來。

不行,我要離開這裏。

我走出了公寓,那種感覺更強烈了。

公寓後麵是很高的柵欄,這也就是為什麼我稱收容所叫做開放監獄的原因,柵欄上麵有尖刺,看著很聳人,實則中看不中用。柵欄外麵就是街道了。

我慢慢移步到公寓後麵,就像平常時的遊走一樣,很冷靜,即使心裏充滿了危機感。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台高性能計算機,巨大的程序係統在我身體裏有條不紊的運轉,計算著最安全的路線。

靜若處子,動如脫兔。

下午,我成功離開了收容所。

他們應該是還沒有準備好,所以沒有打算驚動我。

但是我翻牆的瞬間,不遠處的警局中依舊火光迸現,數發子彈和我擦身而過,射在了街道上的牆上,頓時敲出了一堆拳頭大小的坑洞。

他們在給我辦理暫住證的時候,拍了照片,隨即便在網上查到了我在聯合國研究基地的登記記錄,也許再晚上一點,就不隻是和子彈擦身而過那麼簡單了……

我逃到了郊區的一個休閑吧,美國窮人住城區,富人住郊區,在這裏體現得淋漓盡致,巨大的歌舞台,精致的裝修,和老舊擁擠的城區街道,對比鮮明。

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高速運轉的大腦,伴隨著的就是能量的大量消耗,但我不能待太久,因為追捕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