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連長,我事情來的有些突然,我一點精神準備都沒有,怎麼會是我呢。”方天勇看著任職命令上自己的名字有些疑惑,眼前的一切來的太快,讓他感覺到有些應接不暇,心裏說不出高興還是難過,一絲酸楚的滋味不時的在內心深處泛起。仿佛自己是一個離家多年的孩子,馬上就要回家看望親娘一樣。白山縣是初入軍營成長的搖籃,那更是方天勇多少年來一直魂牽夢係的地方。
“怎麼會是你?我感覺這個機會本來就是你的,當年我把你從那裏調出來,也就是想著總有一天還要讓你殺回去1師去,沒想到我還真就等到了這一天,好,真他娘的爽快。到了老部隊怎麼幹,我就不和你多說了,總之不要給我老黃丟臉,多做點心漂亮事!”黃國強說著低頭看了看手表,又說:“行了,你快回去收拾東西吧。車票訂好了以後,我讓公務員給你送過去。”
方天勇的心還在狂跳不止,忙向黃國強敬禮轉身離去,他的腿還沒有邁出辦公室的門,黃國強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黃國強拿起電話隻聽了一句,便忙揮手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方天勇。他放下手裏的電話後告訴方天勇,正在路邊曬太陽看學員訓練的趙家山突然暈倒,現在正在醫院搶救之中。
黃國強和方天勇匆忙趕到醫院的時候,剛剛被推出搶救室的趙家山還處於昏迷狀態,蒼老的麵容十分的憔悴。燕子看到他們沒有說什麼,但是從她的眼神中可以感覺到,趙家山此次的病情應該相當嚴重。黃國強來到趙家山的病床前,握住趙家山已經毫無力氣的手,輕聲說:“老師長,老師長……”
緊閉著雙眼的趙家山沒有任何的反應,呼吸十分的微弱。黃國強又說:“老師長,我向你報告一個好消息,我們的老部隊1師又回來了,而且你想不到的是,方天勇將成為咱們1師最年青的師長……”
黃國強說到這裏的時候,趙家山象是忽然恢複了一些意識,被黃國強拉握住的手也輕輕勾動了一下兒。黃國強忙問:“老師長,你聽到了嗎?老師長……”趙家山又變的無聲無息了。
方天勇把燕子叫到醫院走廊裏,把重新組建新型裝甲步兵師,和自己要任師長的事情告訴她,由於整編的任務已經開始,他必須先期到達白山縣駐地。燕子也為這突來的命令而高興,同時也理解方天勇此時的心情,她讓方天勇按時出發不要牽掛家裏。方天勇轉頭透過玻璃又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趙家山,有些無奈的說:“自古忠孝不能雙全,希望老人能理解吧。”
燕子也有些傷感的含著淚水,哽咽的說:“沒事,我爸要是知道你又提了師長,而且是咱們的老部隊,他不會怪你的。你這一走,也可能是……最後一麵了。我現在不能回家給你收拾行裝了,我要守在這裏,你快去忙吧。”
方天勇又轉頭往病房裏看了一眼,便毅然果斷的轉回了身體。他知道如果趙家山清醒的話,他也不會把自己留在身邊,而是讓他以最快的事度歸隊,重新撐起步兵1師的大旗。望著方天勇遠去的背影燕子淚流滿麵,她雖然勇敢的接下了家庭的全部重擔,可是突如其來的巨大壓力,還是有些讓她透不過氣來。
依舊有些寒意的春風,輕輕的吹拂著長長的站台。方天勇是夜裏在這個站台上走下火車的,而來的白山縣的第一個清晨,他便迎來了首批到達的新式步兵戰車。看著映耀著晨光的新式戰車,方天勇的心時抑製不住的激動,他忙把身體挺立的筆直,舉手向著轟鳴的戰車敬禮。
方天勇在車站接完了配發的新式戰車,坐著吉普車剛剛回到師部大樓前,這時又有一列車隊行駛過來。從車身上沾掛的塵土來看,車輛是長途奔襲而來的。方天勇看著從汽車上跳下來的戰士,他剛要走上前去問是哪裏來的部隊,忽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汽車的另一側響起。
“火車跑的快全憑車頭帶,這車要開的穩妥呀,起步就得用二擋……”濃濃的河南口音頓時讓方天勇的心頭一熱。他緊走了幾步繞到了汽車的另一側,看到趙河南脫下軍帽正拍身上的塵土,然後又坐到路邊的石頭上,脫下腳上的布鞋後,先拿到鼻子下聞了聞,然後說:“唉呀,我這個鞋呀還有點夾腳呢。”
“趙河南!”方天勇大喊了一聲走到了趙河南的麵前。趙河南手裏的布鞋掉在了地上,他抬頭看到是方天勇後,他來不及把掉在地上的鞋穿上,而忙起起來與方天勇親切的握手並抱在了一起,親切的說:“兄弟,咱們又要一個鍋裏吃飯了。”
還沒等方天勇說話,趙河南慌忙放開他,撿起地上的鞋穿上後,立正身體向方天勇十分嚴肅的敬禮,大聲說:“報告師長同誌,原守備師後勤部部長,現步兵1師副師長趙河南前來報道!”
方天勇向著趙河南還禮,然後再次握上他的手,說:“老趙,我坐夢都沒有想到我們1師還能回來,而我會成為這個師的師長,真的。”
趙河南聽方天勇這樣說大笑起來,轉頭望著師部有些陳舊的大樓說:“我離開這裏的時候呀,我的魂都丟在這裏了,我和你一樣也是做夢都想著回來,這叫好夢成真還真就回來了。不過,你當師長可是在我們意料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