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過了好一會,莫珂珞仿佛又想到什麼,“可是……”隻是還沒等她的話說完,有龍曜熠的聲音自頭頂上方傳來,“就是委屈了你,又讓你傷心難過了。”話落,他堅毅的下巴輕輕摩挲著莫珂珞的頭頂,“不過我保證,以後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嗯?”話落,他又在心理默默的補充了句,“從今以後,無論是天堂地獄,我都不會再鬆開你的手。”
在得知龍曜熠沒事後,莫珂珞一顆心都跟著輕快而明朗了起來,隨後她第一時間將龍曜熠的情況告知白子婷,但電話裏白子婷的聲音卻遠比她預想的平靜很多。掛了電話,她不禁向龍曜熠念叨此時,他卻微不可以的輕勾了下唇角,道:“我可以騙過所有人,卻難逃爹地的火眼金睛。”
聽龍曜熠如此說,莫珂珞不禁想到了龍君冥那雙看似和龍曜熠如出一轍,卻更加深邃銳利的雙眼,當即認同的點了點頭。
翌日,在回龍宅的途中,莫珂珞順路去了醫院探望淩真雅,龍曜熠卻沒有下車,他說為了避免淩真雅再受刺激,他還是不去了。
莫珂珞找到淩真雅時,她正坐在醫院外的長椅上,此時溫哥華天氣已然轉涼,淩真雅卻隻身穿著病服坐在那裏,愈發襯得她人的纖弱,如飄零的孤葉,透著無盡的蕭索與孤單。莫珂珞不禁心頭一窒,她想上前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卻又不敢,她來這裏隻是為了看她是否安好,躊躇再三,終歸沒有上前,但就在她欲轉身離開之際,斜對麵有熟悉中略帶責備的聲音傳來,“我找了你半天,怎麼一個人跑這來了,這麼冷的天怎麼也不穿件衣服。”
莫珂珞側頭看去,是要義,一張陽光的臉上滿是關切,腳下的步伐也略顯急切,他三步並作兩步的來至淩真雅麵前,將一件大衣強行披在她的身上,隨後又微微用力的攏了攏。與此同時,要義也發現了不遠處的莫珂珞,“珞珞。”
此情此景,莫珂珞就是想走,恐怕也走不掉了,她唇瓣輕抿之際,露出抹淡雅的笑。
要義很是識趣,給淩真雅穿好衣服,便把空間留給了兩個女人,自己先行離開了。目送著要義離開的背影,莫珂珞才遲遲將目光收回,她有些局促的輕攥了攥插在兜裏的手,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覺得麵對眼前的真雅,一切話語都透著那麼的蒼白無力,她輕歎了口氣道:“身體好些了嗎?”
“如你所見。”淩真雅在說這話之時,幾乎沒什麼表情,音色中除了疏離就是冷淡。
莫珂珞點了點頭,“那你……好好休息吧。”話落,轉身便欲離開。
隻是莫珂珞怎麼都沒有想到,淩真雅卻在這時開了口,且她的聲音透著一股令人抓不到的空靈,“我想起了所有。”
莫珂珞驟然轉身,瞬間睜圓一雙瑩亮的綠眸,麵帶驚意的盯著淩真雅,所有?這所有到底包含多少東西?
淩真雅靜靜的回望著莫珂珞,直到過了好一會,方才開口道:“所有,包括在伊拉克的一切。”
淩真雅的話猶如鐵錘一般,字字敲打著莫珂珞的心頭,她的人則瞬間石化,愣在那裏說不出隻言片語。直到有淩真雅幾乎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傳來,“所以,求求你,別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莫珂珞濃密微卷的睫毛機械的扇動了下,她想要說些什麼,卻深知,此時從她口中說出的任何言語,非但安慰不到淩真雅,反而會成為一把錐心的利刃,刀刀刺入她的心頭,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
莫珂珞默然轉身,踏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莫珂珞剛剛才一離開,一直守在不遠處沒有離開的要義便跑了過來,來至近前的他,什麼都沒有說,徑自俯身下去,動作溫柔的將淩真雅圈在了懷裏。這一刻,她所有的佯裝與堅強如同一堵早已殘桓不堪的牆,轟然倒塌,淚水決堤而下,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