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聲讓楚雲夕麵色一怔,臉上已然是一片火辣辣的痛意,隨行太監沒有半點的憐惜,長著老繭的手掠過臉龐更是痛意又加了幾分,剛這一下子嘴邊已經湧上了一股血腥味,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宋惜朝冷漠的眸子,卻咬著嘴唇不敢講話。
宋惜朝側過身子與楚雲夕擦肩而過,像是沒有看見她一般,自然而然的坐在床邊上握上了元錦瑟的手,隻輕聲講道,“沒被嚇到吧?”
元錦瑟搖了搖腦袋,又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表情看起來更是牽強無比。
“稟公主,縫嘴這?”而隨行太監略有些為難的軀著身子。
楚雲夕縮著身子滿眼都是惶惑,又捂著嘴小聲的嗚咽起來。元錦瑟不適宜的抿著嘴輕笑,轉過頭看了一眼瑟縮的楚雲夕又拉過宋惜朝的袖口,“楚姐姐許是看我此刻身體軟弱,她以為我現在好欺負些。”
長公主與楚小姐自小不對盤宮中人盡皆知,隨行太監聽了這口吻剛拽上楚雲夕的衣袖要帶去縫嘴之際,耳邊便響起支吾的嚷叫,她反抗的看向宋惜朝卻沒得到半點的回應。
眼看人已經快被拖至門口,元錦瑟這才語風一轉,對上了宋惜朝的眼睛輕聲道,“錦瑟宮冷清了幾日,今日被楚姐姐這一番打趣也是有意思,阿朝你們自小熟稔,也別往心裏去,讓楚姐姐知道這宮裏的規矩就好。”
宋惜朝轉來轉脖子,盯著元錦瑟細細揣度她語氣裏的意思,半晌才點了點頭。而停在大門不遠處的楚雲夕宛若刀俎上的魚肉,此刻如臨大赦般的吐了一口氣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楚家小姐還不跪謝公主恩賜?”隨行太監悄聲在楚雲夕耳邊一語又屈膝站回了自己該站的地方。
楚雲夕心有不甘可對上那比深水寒潭還冰冷的眸子時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咬牙切齒的逐字逐頓道門“謝公主。”
那惡毒的眸子像是淬了毒,楚雲夕像是要撕碎了元錦瑟一般,可滿腔的憤怒在那雙笑意不明的眼神裏又開始膽怯起來,她總覺著如今的元錦瑟比起以前更加的慎人。
“阿朝,我耳朵有些痛。”元錦瑟將幽深的目光收了回來,癟著嘴神情怏怏。
宋惜朝立馬領會了其中深意,“公主身體虛弱,以後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擅闖錦瑟宮,違者宮規處置。”
話裏隻字未提楚雲夕的傷勢也無半點關切之意,有的不過是隱晦的警告,生冷的讓楚雲夕的臉色難堪到了極點,可終究沒敢再張口說出半個字來,她沒那個膽子去反駁質問,父親離世,宋惜朝變成了她最後的依靠。
也或者說宋惜朝是她所愛,她將所有心裏的不痛快和恨意都加倍的轉移到元錦瑟的身上,嘴角的痛意讓她吸了一口涼氣又勉強撐著地虛晃的站起來咬著牙福身告退。
殿內隻餘著在雨水裏衝淡的梔子花香,金鏤的香爐裏隻剩下半截熄滅的香料,所有的一切都看似平淡無奇,卻隱隱發著不尋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