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回,大年初一(1 / 3)

“醫者仁心!”陸老頭兒看了一眼秦皓陽又轉頭看我,指著我的鼻子笑了笑,“你這小姑娘有點意思。”

我趕緊的道歉:“嘿嘿,老爺子,我不會說話兒,您別生氣啊。”

“哼,牙尖嘴利。”陸老頭兒去那邊椅子上坐下,指了指跟前的凳子:“坐下,診脈。”

我趕緊的坐下把手伸過去。陸老頭兒蒼老的手指按在我的脈搏上,微微的眯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這老頭兒才睜開眼睛悠悠的歎了口氣,說道:“行,好歹你總算是按時吃藥了,我的藥也沒浪費。”說完,他起身去一邊的舊紅木書桌跟前拿了毛筆沉思之後才慢慢的寫了一張藥方。

我拿了藥方跟秦皓陽一起道了謝出來,抬頭看見院子裏的一棵臘梅剛剛開得正是好,於是笑道:“虞山那邊小院裏的那棵臘梅已經開敗了,這裏這棵卻開得正好。”

“你喜歡這個?”秦皓陽看了一眼那棵臘梅,語氣裏帶著些許嫌棄。

“臘梅花兒啊!多好。你那是什麼口氣啊?”我扁了扁嘴。

“不過就是一支花而已,你都快成林黛玉了。”秦皓陽伸手攬住我的肩膀,“趕緊走吧,一會兒把你夜凍成這臘梅花兒。”

我偷偷地笑著往秦皓陽的懷裏鑽了鑽,跟他一起回去了。

梁醫生的嫂子來請過去吃飯,說準備好了年夜飯的席麵。秦皓陽說累了不想去,隻叫她送點吃的過來就行了。梁嫂子端了兩盤生餃子直接過來煮,還送了幾個菜和一壺燙好的黃酒過來。

“這天兒冷的邪乎兒,秦總和周小姐喝點黃酒暖暖身子。啊,我問過老爺子了,這黃酒周小姐也可以喝一點兒的。”梁嫂子說道。

我趕緊的道謝:“謝謝嫂子了。”

梁嫂子把餃子煮好端上桌就走了,秦皓陽喝了兩口黃酒,把餃子推到我麵前:“快吃,吃飽了好睡覺。”

“這麼早睡覺?”我納悶的問。

“怎麼,你還不累?沒聽見那陸老頭兒說?”

“聽見了。”我拿了手機看看時間,“這才八點,我還從來沒這麼早睡過覺。今兒是大年夜,怎麼也要守夜啊!”

“守什麼夜?好不容易有個假期,還不好好的休息一下。”秦皓陽說著,放下筷子伸了個懶腰。

外邊有鞭炮聲,鄉下的年味兒還是很足的,我看了一眼窗外,說:“那你先睡,我要去看他們放煙花。”

“看什麼煙花?喜歡就叫他們弄些來在這個院子裏點。”秦皓陽皺眉說道。

“唉,你今年多大了?”我趴在桌上問。

秦皓陽愣了一下,說道:“二十七,怎麼了?”

我笑問:“你才二十七,不是七十二。怎麼整天跟個老頭兒似的對什麼都沒興趣?”

“興趣?”秦皓陽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看,眼神帶著一股邪氣。

我瞬間懂了他的意思,忙笑道:“可不能再讓陸老爺子說了。”

“哼。”秦皓陽冷冷的扁了扁嘴巴。

“我出去玩兒去。”我說著就起身。

“穿上羽絨服。”秦皓陽立刻化身老媽子跟著我進臥室,打開行李箱給我找羽絨服。

“你去不去?”我穿羽絨服的時候看見他也開他的箱子。

“去。不去的話不就成了七十二歲的老頭子了?”秦皓陽從箱子裏拿出他的羽絨服來穿上。

我和秦皓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出門,去村委會門外的小廣場上看一群孩子們放煙花。

從小我在小城市裏長大,每逢過年家裏也是要放煙花的,我家沒有男孩子,之前家裏的煙花都是我點。事隔經年,如今早就物是人非,隻有這煙花還跟之前一樣。

“哎哎,怎麼了?”秦皓陽回頭看我,推了我一把。

“啊,好冷,凍得我鼻涕都出來了。”我趕緊的抬手擦眼淚。

秦皓陽從口袋裏拿出一包麵巾紙抽出一張來按在我臉上,沒好氣的說道:“別看了,趕緊的回去吧。”

“嗯。”我用紙巾擤了一把鼻涕。

回到小院後我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睡了,秦皓陽又忙了一會兒才過來,他上床的時候我已經迷迷糊糊的了,隻記得他把我抱進懷裏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之後就安靜的睡了。

火爐半夜裏滅了,我冷得不行,直往秦皓陽的懷裏鑽。

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秦皓陽倒是睡得安穩,我卻覺得頭暈腦脹的,鼻子裏特別難受,一睜開眼睛就打了幾個噴嚏。

秦皓陽被我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問:“怎麼了?”

“好冷。”我吸了吸鼻子,伸手找紙巾。

秦皓陽的手貼在我的額頭上,然後忽的坐起來,著急的說道:“好燙!你發燒了。”

“啊?”我拿紙巾又擤了一下把鼻涕。

“躺好。”秦皓陽把我按進被窩裏,轉身找手機打電話。

十多分鍾的工夫,梁醫生和梁嫂子先後過來了,梁嫂子生火爐,梁醫生給我量體溫,一通忙活之後確定一件事:我感冒了。

“噯!這大年初一的,怎麼就感冒了?”梁嫂子歎息。

“估計是昨晚去看孩子們放煙花去了,吹了冷風。”我說著,又找紙巾擤鼻涕,這會兒工夫我的鼻子已經脫了一層皮了。

“昨晚那火爐不知怎麼就滅了……算了,趕緊的弄點藥吧。”秦皓陽說道。

梁醫生忙擺手說道:“這我可不敢隨便亂開藥,得問問陸老爺子。”

“感冒藥而已。”秦皓陽是真的不想跟陸老頭兒多說話。

“那也不行,必須問問他老人家,我可不想挨罵。”

梁嫂子笑道:“你們都望著老爺子打怵吧?我去請。”

“那就謝謝嫂子了,也就是你去了不挨罵。”梁醫生笑道。

梁嫂子出去沒多會兒,果然帶著陸老頭兒來了,我忍不住對著這位嫂子豎起大拇指。

陸老爺子來了連脈都沒診,隻看了我一眼,說道:“不過是偶感風寒而已,用得著吃藥嗎?多喝白開水,出一身透汗就行了。”

“陸爺爺,周小姐的身體狀況比較特殊,你看是不是……”

“有什麼好特殊的?無非就是體弱。我給她用的藥忌諱發散,跟治風寒的藥正好相克。不能用!對了,那些西洋鬼子用的藥也不能給他用,我開的藥也給她停兩天,什麼時候燒退了什麼時候再用藥。”陸老頭兒說完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