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對於天鬼而言,也僅僅隻是需要當心些罷了。
沒了徐清風的天庭,就是拔掉牙齒的老虎,看著很凶,實則徒有其表。
“藍巨水母可惜了。”帝器的器靈帶著遺憾。
“可惜麼?”
遠應輕歎道:“應竹啊,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怎麼始終學不會放長線釣大魚。”
“大帝的意思是……”
“藍巨水母的死亡,的確在我計劃之外,但並非沒有收獲。比如,徐清風的死,以及季冥九人的死。”
“屬下愚鈍,徐清風隕落的確是一件喜事,但九王殿明明與天鬼族是盟友。”
應竹劍越發不解了:“即便死,也不應該是現在。”
遠應屈指輕歎應竹劍一下,無奈道:
“九王殿與藍巨水母是兩枚棋子,一顆棋子兌了徐清風,另一顆兌出了屍帝,連帶著荊軻。”
“東方幽冥與荊軻!?”應竹劍的聲音變了調。
“徐清風的屍骸保存完整,小半輪回海消失不見,你猜會是誰的手筆。”
遠應平靜道:“至於荊軻,有一縷神念附在萬運簪上。這位從彼岸逃出來的修士,我找了他……一個輪回。”
遠應最後四個字說的格外輕,卻像是用盡了一身力氣,他坐在書箱上大口喘息。
應竹劍的器靈沉默下來。
它抬頭看向位於天庭附近的白玉階梯,目光看到了階梯盡頭的那顆血紅色的果子。
大帝等了一輪回,隻為了在等這條仙路與那顆仙果。
長生兩個字啊,就是個殺人不見血的詛咒,讓古往今來多少帝境深陷其中,終其一生無法走出,帶著遺憾閉上雙眼。
“還要盡快找到鳩孔四,他的身上……說不定真有那條能通往彼岸的船,咳咳。”
遠應斷斷續續開口。
他下意識摸向嘴角,掌心有些溫熱,低頭看去才發現掌心中滿是血。
“大帝,您……”應竹劍緊張喊道。
“沒事,總要服老的,不能不服老啊。”
遠應盤膝而坐,雙手掐住一個十分古怪的符印。
“轟!”
遠應身上衣服炸裂。
這時候才能看到,從外表看去隻是麵色略微蒼白書生模樣的遠應,身上皮膚幹幹癟癟,滿是紫紅色斑點。
那是屍斑。
屍斑存在於遠應身體皮膚的每一寸,此時幹癟的屍斑突然暴漲成一個個膿包,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爆裂而出。
“噗——”
一聲輕響,其中一個膿包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
像是連鎖反應,其他膿包接連破裂,腥臭的膿水將遠應包裹,一隻又一隻小手伸出。
遠遠看去。
此時的遠應無比滲人。
“砰!”
“砰!”
“砰!”
如同鼓點般的密集心跳聲響起,不是一道,而是無數道。
“鎮。”
遠應麵色平靜,沒有任何痛苦情緒流露,掐決的雙手猛地一按。
那無數隻從膿包中伸出的小手瞬間收縮回去,隻是血紅色膿水散於空氣中的惡臭味道依舊存在。
“嘻嘻嘻。”
一道孩童的嬉笑聲回蕩,很純粹與空靈,任何人聽到都會認為是個可愛的小孩子。
隻是應竹劍器靈如臨大敵。
遠應有些疲倦道:“你們不應該出來。”
“唰!”
遠應皮膚表麵破裂的膿包不再流淌膿水,而是變成眼珠子,數十顆眼珠子在遠應身上瘋狂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