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桑的歇斯底裏,隻換來蕭長卿一句輕飄飄的:“那又如何?”
她的付出在蕭長卿眼裏,並沒有什麼價值。
我看見黎夏桑呆如木雞,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著蕭長卿,倏然,她鬆了手,用一種極其平靜的語氣問:“長卿,是不是不管我做了什麼,你的心都不會回來?”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殘忍而決絕。
黎夏桑望著蕭長卿,淚不斷地流啊流,像擰不緊的水龍頭。
爾後她倔強的拿手背擦了淚,彎腰拿起放在旁邊的拐杖,背對著蕭長卿說了一句:“你會後悔的。”
她不再像以前,用卑微的姿態去祈求一個男人,挽留一個男人。
這次,她選擇了轉身。
我站在門外,看著她杵著拐杖,流著淚,一步步的走出來。
那時,我多少是能理解她的心情。
被愛情傷過的女人,猶如被千萬條荊棘狠狠抽過,皮開肉綻,時間治愈了皮外傷,那心裏的傷口,一直潰爛。
黎夏桑經過我身邊,停下腳步,用一種令人心悸的眼神看我,她也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那樣看著我,大概有五六秒時間,然後走過。
我目送著她一瘸一拐的離開,曾經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人,她已經好幾年沒有穿上舞鞋了,為了蕭長卿,她不僅沒了自我,更沒了腿,再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行走,更別說跳舞。
那時候我在心裏想,愛情到底是魔鬼,還是天使?
我踏進客廳,走向蕭長卿,一路上醞釀了很多話,看到他時,卻隻說了三個字:“恭喜你。”
終於成功了。
蕭長卿心情頗好,長臂一伸,摟著我的肩膀:“若水,你來的正好,以後你就是這裏的女主人,我找人選個吉日,我們結婚好不好?”
結婚?
這句話我等了很多年,曾經我想,若有一天,蕭長卿向我求婚,我一定會欣喜若狂,幾天幾夜睡不著覺,或者是熱淚盈眶,可我當時竟然都沒有這些感覺。
他倒是很開心。
見我杵著沒說話,他薄唇輕揚,執起我的手,似笑非笑:“這戒指都收了,那就是答應了。”
我盯著手上的戒指,那是當初蕭長卿為我戴上,說是一刀兩斷的賠償,原來,那是他的求婚。
指腹摩挲著戒指,我彎了彎唇:“你這求婚可真夠特別的。”
我的心裏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樣開心。
如今的蕭家,讓人說不出的感歎。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是覺得我跟蕭長卿之間有一層薄薄的隔閡,看不見,又真實存在,無法跨越。
我望著蕭長卿刀刻般分明的臉,好多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他問我:“喜歡什麼樣的婚禮?”
“都好。”
“喜歡什麼樣的婚紗,現在定製,一兩個月應該拿到了……”
“…都好。”
他說要給我難忘的世紀婚禮,說要讓我開心。
可蕭長卿那時並沒有注意到,當時我並不開心。
我問他:“蕭念跟蕭碩,你打算怎麼辦?”
他語氣冰冷地說:“他們不是蕭家的人,以後的生死都與我無關,怎麼,你想為他們倆求情?你跟蕭碩不過是做了幾天假夫妻,這麼難忘?”
一時,我啞口無言。
也什麼都不想說。
日晟集團剛拿到手,蕭長卿要忙的事很多。
我讓他把睿兒讓我帶了回去。
接下來好幾天,我都沒有再看見他,或許是忙的將我給忘了吧。
現在電視新聞上,都是蕭長卿掌權的消息,這次可真的不用我解釋,霍敏君就全明白了。
她拿起遙控器換了台,埋汰我說:“看你那副焉嗒嗒的樣子,盯著電視看有什麼用,想他就去找唄。”
我手撐著下頜,歪著頭,笑笑:“他忙的腳不沾地,還是不去打擾了。”
“若水,你不對勁啊,這可不像是你能說出的話,等了這麼久,算是苦盡甘來了吧,你又不接受沈鈞,現在怎麼對蕭長卿也沒熱情了,吵架了?”
“沒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想,我看著霍敏君問:“姐,你經驗豐富,幫我分析分析,蕭長卿他跟我求婚了,可我一點都不高興,你說這是為什麼?”
“他跟你求婚了?”霍敏君驚呼,隨即笑道:“我的傻妹妹,你好日子可真要來了,還算蕭長卿有良心,我看你啊,不是不高興,而是高興過頭了,這種其實很正常,婚前恐懼症聽說過沒有,我看你就比較符合。”
我扯了扯嘴角:“姐,你瞎掰的吧,我又不是第一次結了,算來,這算是三嫁了吧,之前怎麼沒有什麼婚前恐懼症。”
“之前不一樣,你又不喜歡他們,自然對婚事也不上心,更不會緊張,蕭長卿就不一樣了,你現在的表現,都是正常的,別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