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桑做出一臉悲痛狀:“當年你媽出事的時候,我就在現場,在那之前,你媽給我打了電話,讓我過去老撾一趟,說是有東西交給我,可沒想到,我終究還是去晚了,我去的時候,見到的是你媽的屍體。”
“真的是她,是她殺了我媽。”
沈璧君並不記得母親有這麼一位朋友,可黎夏桑的說辭,跟沈鈞除了在誰開槍這事上有出入,並沒有別的不對,這令她不得不疑心沈鈞當初的說辭。
“對,就是她,黎若水。”黎夏桑蠱惑著說:“孩子,程阿姨知道告訴你這些太過殘忍,可程阿姨也不忍心讓你蒙在鼓裏,讓你的母親死不瞑目,當年黎若水開槍打死你母親後,一點悔意都沒有,更沒有為你母親收殮屍體,跟著蕭長卿直接走了,蕭長卿留了一把槍給沈鈞,可沈鈞卻不敢死,他怕死,你若不信程阿姨的話,大可去問你的父親,不過怕是沈鈞也不敢承認是黎若水殺了你母親。”
根據黎夏桑的說辭,沈璧君腦海裏想象著母親死的場景,胸膛裏燃燒著熊熊恨火。
她折身回了醫院,推開病房的門,強行鎮定下來,可她看沈鈞的眼神,那恨意是毫無掩飾。
對於去而複返的沈璧君,沈鈞感到意外:“小君,你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沈璧君攥了攥手心,死死地盯著沈鈞:“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想問問你。”
“什麼事?”
沈璧君一字一頓地問:“我媽是怎麼死的?”
這個問題,隻在當年沈鈞帶走沈璧君時回答過,此後,沈璧君沒再問,他也沒再提過有關那天的一切。
如今聽到沈璧君如此問,沈鈞有些不好的預感:“小君,我早說過了,你媽是因為替我擋槍才死的。”
沈璧君咄咄逼人:“那開槍的是誰?”
當年開槍的人是誰,沈鈞也沒看清,因為那子彈是從蕭長卿所帶的人裏射出來的。
“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媽……”
沈鈞的不提起在沈璧君看來,那就是為了維護黎若水。
沈璧君失望,滿懷恨意:“你當然對不起她了,你不敢說,你還在維護那個人是吧,沈鈞,我恨你。”
那一刻,沈璧君對沈鈞唯一的父女情分,全斷了。
離開醫院的沈璧君,再沒管過沈鈞,一次也沒去看過,更是從出租房搬走了,走的時候隻帶了些衣服跟母親的照片。
沈璧君在五環外找了間便宜的房子落腳,落腳點,她隻告訴過蘇雅一人。
可就在她落腳第二天,吳昕就找來了。
“小君,上次的事很感謝你,你幫我留住了張老板這個大客戶,晚上我們出去吃的,我請客,正好慶祝你喬遷之喜。”
沈璧君麵無表情的看著吳昕,不管是欠下的五十萬,還是上次莫名其妙的丟了清白,讓她都跟吳昕暫時都沒法撇清幹係。
“好,我去換件衣服,要叫上菲菲嗎?”
吳昕微微一笑:“菲菲還得去會所上班,她就不去了,就我們倆。”
“好。”
沈璧君換了衣服,跟著吳昕出去了。
吳昕開的是一輛價值百萬的豪車。
這樣的座駕,加上她身上的名牌,還有她與身份不符的行事風格,這讓沈璧君都對吳昕很好奇。
吳昕選的是一個露天餐廳,音樂,美酒,還有遊泳池,從這角度看北城,正好能一覽北城美景。
沈璧君扯了扯嘴角:“如果沒有你,我怕是一輩子也不可能來這種地方吃一頓飯。”
“小君,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隻要你想,不知多少男人為你買單。”吳昕打了一個響指,就有服務員過來,為兩人點餐。
沈璧君不會點,便讓吳昕點什麼,也就跟著給她來一份得了。
菜未上,酒先上。
吳昕給沈璧君倒酒:“這是羅馬康帝酒莊90年份勃艮第紅酒,市麵上七萬元美元,你嚐嚐。”
沈璧君喝過超市百來塊錢的紅酒,卻從來沒有喝過這麼貴的紅酒。
看著酒杯中暗紅的液體,就像鮮血一樣。
沈璧君輕輕搖曳著紅酒杯,等了一會兒才抿了一口:“怕是要辜負你請我喝這麼好的酒了,我覺得這跟超市裏百來塊錢的沒什麼區別。”
吳昕一笑:“這口感也確實沒有什麼區別,可關鍵,這瓶紅酒它是出自羅馬康帝酒莊,這就好比一個人的出生,其實決定酒價值的不單單是口感,更關鍵的是它擺放在哪裏,放在什麼位置,我這麼說,小君,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明白吧。”
沈璧君盯著手裏的紅酒,也笑了:“這就好比人一樣,有的時候,出處也不重要,關鍵是她現在處在什麼位置,就好比你,年紀輕輕,沒有好的背景,可是你照樣能開著豪車,穿著名牌,出入各種高檔場所,像你這樣的人,我著實不明白,為何要去魅色,要跟菲菲擠在破小的出租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