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將軍栽培,卑職決不會辜負主任和將軍的期望,必將全力協助將軍做好緝私。”吳良乘著陳天策話語停頓的當口,站起身來筆挺地敬了個軍禮,見縫插針地接上了話。
陳天策被他的話弄了個措手不及,不禁啞然失笑,索性也就放開了聲,嗬嗬大笑一陣,才道:“好,好。當即能立斷,落板能釘釘,不愧是力行社的主任。”他知道這事委實推脫不過,也並不在呼這個小小的力行社主任,於是轉頭又對李義富笑道:“義富兄既有如此美意,吳主任又如此精明強幹,我就笑納了。委員長賦於我用人獨斷之權---就收他做個副手吧,如何。”
“如此甚好。”見此行目的達到,李義富臉上笑容綻起,又略微敷衍了一陣,方才帶著吳良告辭而去。坐在車上,李義富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來,想著剛才陳天策的一舉一動,俞加覺得有意思,噗哧一聲放出聲來。吳良坐在邊上笑著問道:“主任,什麼事讓您這麼高興?”
“嗬嗬,嗬嗬。還不是陳天策,想想都覺得有意思。”李義富嗬嗬道:“以前他仗著跟隨過中山先生,也的確立過不少的功勞,多麼清高的一個人,說他是茅坑裏的石頭一點都不為過。可今天,你看看他,也是滿口的哈哈,露出一臉的可愛之相來,真是有意思。”
吳良思索著說道:“他一個落魄的將軍,能有什麼用。要不是委員長這次讓他任了個緝私辦的主任,誰會登他家的大門,我估計他也是冷板凳坐久了,想通了這點才有了改變。再者就是想借此機會巴結巴結您,好乘機發點小財不是。”
“陳天策的骨子裏倒真不是這樣的人---他是有風骨的,難入世俗,隻怕是跟我們走不到一起的。”李義富收回了笑臉,沉吟著說。想了一下,他接著道:“不管麼樣,你的事已了,你現在就趕緊著到李雲子那裏,和他一起把後麵的事辦妥當了。雲子畢竟年輕,你要多幫幫他。”
“哎。”吳良點頭答應著,將李義富送到辦公室,即刻就往大化企業公司趕去。對於李雲子,吳良在心裏一直就沒怎麼瞧得起:一幅風流模樣,就會討女人歡心,十足的繡花枕頭,要不是有個好舅舅,他能做什麼?倒是跟著他的狗頭軍師孔二倒還算個人物……一邊胡思亂想著不覺到了公司辦公樓。
上到了三樓,見李雲子的辦公室大門口遠遠地站著兩個保膘,其中一個外號馬臉劉的見到他笑著走了過來,抱拳行禮:“吳主任您來了,請稍等片刻,容我進去通報一聲。”
吳良點點頭,可這一等就將近等了五分鍾,火一陣陣往上衝,他真想抬腿走人,卻隻能強壓住怒火。好在此時馬臉劉推門出來了,笑道:“主任請進吧。”吳良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足足有五十多個平方米的辦公室裏相當氣派:擺著全套金絲楠木的辦公桌椅,一張三米多的大老板桌子擺在了進門靠牆的中間位置,麵板用的是整塊的金絲楠木,十分難得。對麵一排漏空雕花的太師椅式沙發配著茶幾:在太師椅上墊著海棉的墊子,算是中西結合的產物。兩側擺櫃上淋淋總總,五花八門的都是些稀奇玩藝。
見李雲子興致頗高地坐在沙發上兩眼盯著棋盤,正和狗頭軍師孔二對奕著,吳良的臉上堆起了笑,走了過去站在邊上觀戰。李雲子頭也沒抬,指了指邊上的太師椅沙發說道:“坐吧。剛才正想著一手棋,怠慢主任了,別見怪。”
吳良早聽說李雲子是出了名的臭棋簍子,而孔二則是入了段位的圍棋高手。偏生的李雲子又喜歡附庸風雅,沒事總愛拉著孔二下幾盤。看看茶幾上的棋局:李雲子的黑棋宛如一條長龍,正在中原腹地追殺圍堵著白棋。仔細一看黑棋漏洞百出,就連兩個眼都是假眼,不覺心中好笑。抬眼看了孔二一眼。孔二一臉的正經,突然也抬眼看過來,卻是滿眼的詭笑,不由得被孔二的舉動整得差點笑出聲來。
吳良坐了下來,心情好了很多,笑道:“李總的棋藝倒是高明得很,不知今天的正事準備得怎麼樣了?”
“就知道你會來,隻不過比我想的時間早了點。”李雲子眼睛都沒抬:“舅舅就這麼不放心我?---孔二,你小子太狡猾了,抓你這條大龍半天,總被你溜了,真沒意思。你就不能讓著點,算了算了,不下了。”李雲子將手裏的黑子丟進盒子裏,伸手抹亂了棋盤,這才抬起眼睛看著吳良說道:“是舅舅讓你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