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然並沒有說謊,若是調換一下兩個人的位置和處境,感同身受著她當年的境遇,她其實是很理解夏悠然的。
理解她這麼多年來被人的同情,理解她這麼多年來被人的不理解,更加理解她這麼多年來在家裏所受到的委屈和不公平的待遇。
正是因為有著這些理解,她才不會去指責些什麼,而是努力站在她的角度,去寬恕原諒她,原諒她這一切的絕情和冷漠。
“不,你並不理解我,”夏悠然搖了搖頭,並沒有將她那所謂的理解放在心上,目光靠在沙發墊上,夏悠然那雙迷人的桃花眼望向遠處的吊燈,像是在回憶一件古老的事情,
“我可以容忍父親不對外宣布我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是我卻不能夠容忍,他對你和我之間的區別對待,我不要求他對我比對你還好,可是我希望他能夠一視同仁,
偏心也要有個限度,我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對我如此冷漠,毫不在乎,就連他的遺產,也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甚至可以說,在他的心裏,你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我…隻不過是他善心大發,在孤兒院收養的一名孤女罷了,
一個人對孤女,又會有多深的感情呢,恐怕在他看來,可以讓我吃飽穿暖,不必風餐露宿,受到較好的教育,已經是對我最大的仁慈了吧。”
過往的一些事,夏悠然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可是有很多事情,卻不是她不回想,就能夠裝作沒發生的事,那些曾經的回憶就像是一道傷疤,稍一牽扯就會傷筋動骨,讓她除了滿腔的恨意和刻骨的疼痛外,再沒有其他的感受。
夏以然痛心的搖搖頭,看來夏悠然對父親的恨意很大,這樣強烈的恨意,不是自己三兩句話,就可以打消的,她和父親之間的關係,隻能夠靠她自己去釋懷,旁人隻會越幫越忙,及時閉嘴,才是對這件事情最好的看法。
想起父親曾經和自己有過的一次談話,而那次談話裏麵涉及到了夏悠然,盡管事態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但是兩人那天的談話內容,她還是認為有必要讓夏悠然知曉,雖然不至於讓她改變對父親的看法,可讓她消除一些對父親的恨意,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
“記得有一次,父親和我說…”夏以然雙手撐在桌子上,麵容平和的望著夏悠然,娓娓道來一件發生了許久卻又讓她刻骨銘心的事情,
“你雖然脾氣很大,說話也總是不饒人,但內心卻還是個善良的姑娘,他希望我能夠原諒你,能夠把陸席哲讓給你,他說你前半生已經很苦,希望你可以如願以償,和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在一起,
他還答應了陸家好多條件,半脅迫著陸席哲娶了你,並且再三的警告陸席哲,一定要真心的待你好,這輩子要與你不離不棄,
他還有說過,他知道他虧欠了你很多,可是長路漫漫,希望一切還有機會,能夠讓他好好的補償你,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兌現自己的承諾,便已經離開了這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