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廷翰派崔翰迎擊遼軍左路軍馬,派李漢瓊迎擊遼軍右路兵馬,自己坐鎮中路。
韓匡嗣令旗一揮:“渡河,殺向宋軍!”遼軍便瘋了似的湧進徐河,有些人縱馬往前淌,有些人摸著過,有些人則索性抱著木頭往前泅渡。
遼軍渡過一半,劉廷翰從容應付,命令弓箭手萬箭齊發,水中的遼軍很多都慘死於箭下,然而攻勢未減。有些遼軍甚至已經爬上了南岸。劉廷翰將弓箭手換下,步軍迎上,他們多手持長矛,遼軍剛上岸,便被刺穿了喉嚨,摔回河中。
韓匡嗣的中路軍和右路軍根本就上不了河對岸,韓匡嗣、耶律斜軫和耶律沙等人都急得眼冒金星。
這時,卻見遼軍左路人馬有一小撮已經殺上了對岸,站住了腳跟,士兵列陣於南岸,為後軍開辟了登岸空間。原來那攜領遼軍左路軍馬的大將不是別人,正是耶律休哥。他派一隊精於習水的士兵,選擇一條線路,先殺到河岸,開辟一塊陣地,後續部隊再跟上去,如此便可減少犧牲。
那崔翰見遼兵左路隻有一小股部隊渡河,起初並不放在眼裏。但等到那股部隊登上岸後,崔翰才發現要將他們重新趕進河裏可就不容易了。那小股部隊並不廝殺,而是築起了盾牌,形成了一道防線。宋軍剛靠近,盾牌中有長矛刺出,宋軍便倒下一片。那片陣地隻有狹小的一塊,宋軍又不能使出全力迎上去廝殺。崔翰都急紅了眼,可是卻毫無辦法。遼軍的後續部隊陸續上岸,那盾牌陣也逐漸向外拓展,越來越寬。不到一會兒,已經占了崔翰所在河岸的三分之一。崔翰打眼觀瞧,隻能看到一排盾陣,卻不知後麵是什麼情況。這時,隻見遼兵的盾牌陣逐漸打開了一道口子,盾牌之後列了十數匹馬,中間的馬上坐著耶律休哥。耶律休哥把刀一橫:“殺!”遼軍大股士兵衝向宋軍,宋軍抵擋不住。那耶律休哥與十來個遼將驅著戰馬,在宋軍當中橫衝直闖,殺了好幾個來回,宋軍陣勢大亂,漸有敗相。
“報!左路大軍被遼軍攻破,遼軍已經渡河而來!”
劉廷翰聽罷大驚失色:“什麼,左路已敗?”他騎著駿馬速速趕來左路察看,見那為首的遼軍將領正要斬斷宋軍中路和左路的聯係,意欲全吞崔翰所部。若左路軍被全殲的話,三軍必敗!劉廷翰不敢打下去了。
“快,鳴金收兵,三軍退回滿城!”
崔翰早就恨不得退兵了,如今一聽鳴金,撒腿便跑。而李漢瓊還在廝殺,一聽宋軍鳴金,雖不知何故,也隻能引兵撤退了。
耶律休哥追殺一陣,也不敢孤軍輕進,因為中路軍和右路軍尚未登岸,宋軍敗逃進滿城。
遼軍三路人馬雖然過了河,但也死傷甚眾,折了一萬多兵馬。而宋軍隻有左路軍損失慘重,折了五千餘人。
過了幾日,滿城下,韓匡嗣一聲令下:“開始攻城!”
遼軍將無數箭鏃射向城中,投石機將石塊合著火藥一起扔向城中,城中四麵火起。宋軍與遼兵大戰一天一夜,雙方均死傷慘重。
這時,劉廷翰在城內召集眾位將領。“前日我軍雖然沒有守住徐河一線,但遼兵渡河也死傷慘重。隻是如今我軍被困在滿城之中,若時日長久,我軍水盡糧絕,如何是好?”
這時,崔翰說道:“將軍勿憂。陛下在臨走之時授我八陣圖,此圖乃是根據蜀丞諸葛孔明的陣法演變而來,必能退敵!”
“哦?將軍且說說八陣為何?”
“將軍,明日你我開城叫陣。我軍八萬人馬,分作八路,每路萬人為一陣。分為生、傷、休、杜、景、死、驚、開八門,變化萬端,可擋十萬精兵。此八陣各自為戰,每陣相距百裏,各陣之間不要衝撞了彼此,方能保護陣法周全。”
鎮州監軍李繼隆問:“崔將軍,若八路軍馬每軍相距百裏之遙,我軍如何呼應?敵軍若集中兵力攻我一路,我軍豈不是要坐以待斃?”
崔翰說:“此乃陛下臨行之時授予我等之陣法。”
就在大家猶豫的時候,劉廷翰站起來說道:“陛下委我等以守邊重任,隻是希望我等能夠力克強敵。如若我軍星雲棋布,其勢單一。若遼軍乘利攻取,我軍勢必要大敗。以我看來,還是按照我們此前的辦法,合兵一處,方可決勝。違令而決勝,也比兵敗辱國要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