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國了。
雷恩加爾看著這祖安般的糟糕環境,不知前路是好是壞,才離開大橋不過數百米,就開始出現各種奇怪的味道。
鬆油、鐵鏽、地下輻水來回交錯,他本能地閉上了鼻腔。這裏連天都是灰暗的,明明橋的那一邊還是綠地豔陽。
他不打算再深入國土了,最近空艇都是恩澤西方向的航班,去大城市也沒什麼用,便沿著克洛斯邊境一路西行。
多虧與黃金血脈的強悍,幾天不睡也不會有事,但他一路上避開無數生鏽鐵罐、機械手、廢棄晶核,心情卻愈發的糟了。
這群克洛斯人,像鬆樹上的蛀蟲,到哪吃哪根本不會考慮後果。若再不實施廢棄能源回收方案,早晚得GG。雷恩加爾抱著這種微詛咒的怨念,開了整整一上午。
可周圍的環境,依舊是灰天黑地、到處都是廢棄垃圾。
人的心情,是由環境決定的。若把有潔癖的老四扔在這裏,不出一年就能轟掉兩三座城。
而這時,咆哮者響了兩聲,徹底的熄了火。
......
雷恩加爾收回機車,下地繼續前行。
這地上三步能踩到兩次機械油汙,整個克洛斯就像一個從未打掃過的大型修車店,滿是機油與廢棄零件。
沒有了咆哮者,雷恩加爾步行至少要半個月,他可不想在這裏多呆哪怕一刻,所以按著路邊的鏽跡路牌,開始尋找有人煙的地方。
公主除了耳塞,還用雷恩加爾的體毛戳了兩個過濾鼻塞。似乎獅子毛加上發夾,就能做出一切。
前提是獅子毛能管夠。
......
“鬆果鎮?”
雷恩加爾扯開一片破布,邊邊爬出十多隻黑蟲,不過兩三秒,就各自找到了新的隱藏點。隻見下麵的站牌上用黑漆、歪歪扭扭地畫了個鎮名,邊上還有一張瘮人的笑臉。
他收緊懷裏的公主,朝著鎮子走去,一路上沒有農田,隻有各種已經廢棄的農機框架,能用的東西都被抄走了。
鎮口還有一個不知廢棄多久的大號信箱,掛在六米高的電線杆上,也不知道誰能投遞進去。
走近鎮子,才發現這裏還躺了幾個人,他們身上的衣服都像是硬化幹卻的抹布,臉上的汙痕跟馬克筆的劃痕沒有區別,看到就不想洗。
有個人抬起頭,看到了身材高大的雷恩加爾。
滿身的毛,碩大的獸爪,像一隻直立而起的野獸,那人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吞咽喉嚨。
他們有太久沒吃過正常的糧/肉食了。
不過看到這三米高的體型,還真的沒有獵殺的欲望。這一切的頹廢,都源於他們國家曾經的聖人。
那位聖人研發了營養分離機,聽上去很高大上,但也隻是能萃取出雜物中的營養物質。
水果、糧食、稻草、皮帶、甚至樹皮扔進去,都能得到一些可以飽腹的小方塊,隻是味道很難聞。
這催生出了很多力求超越他的科學家,那幾年,克洛斯科技樹以恐怖的速度朝各個領域蔓延。也順帶著、養出了大半個國家的混日子廢物。
他們沒有接受過正常教育,但在知道了什麼都能吃的情況下,大多數人都不再勞作,餓了就去割點樹皮,條件好的扔進去一隻雞。
慢慢的,他們的家底吃完了,就開始偷偷去拔還在勞作的人們的莊稼,一次一點、一人一次,沒過多久,就沒人再繼續勞作了。
他們像一群寄生的盲蟲,吃遍了村鎮中的所有,為了減少消耗,一般吃完就會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