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現在回來了,他安心了。他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可是普天之下,誰是真正徹底的無私之人。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和心愛之人所活。隻要彼此能夠好好活著,那便是最大的幸福。
陳鳶複雜的看著他。
她有些衝動了,她不該道德綁架,讓他也跟著一起為死去之人而難過。她無權這樣說他的。
趙仲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已經很晚了,趙公子請回吧。衙門的人向來拖拖拉拉,今夜是趕不過來了。你早些歇息,不必再跟過來了。”
陳鳶目中閃閃,加快了步子,進了陳家的木屋。
陳家人一大家子都圍坐在桌前吃著飯,看到她忽然的闖入,皆愣了下,木筷都懸在手中,不假思索的看著她。
她瞥了他們一眼道:“我用過晚膳了,你們繼續吃,我睡了。”
陳鳶撒謊了,她沒有吃過。聽到小財的消息,她立刻趕了回來。一路上,她想過很多很多的情形,但怎麼也沒想到是如此令人難以接受,觸目驚心的畫麵。
那樣一個小小的生命,渾身腐爛潰爛。滿麵的贓物,眼珠子吊著,嘴唇微張,口中有汙物殘留,渾身上下破爛不堪,肌膚發黑。
她不知是什麼人心狠手辣,喪心病狂。但這個人,她遲早會找出來,一定會找出來的!她要為她報仇。
陳鳶不知自己在陳家的房間是哪一間,她隨意進了一間,房內一樣從陳設都沒有。隻有用髒木頭拚接的床榻,窄小窄小的。
“鳶鳶……”陳大哥錯愕一瞬,推開房門的手僵硬。
“是大哥啊。大哥有事麼?”她問。
“你怎麼會在……”這裏是他的屋子。
陳鳶聽他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再看他這為主的架勢,便知自己走錯了。
她騰的起身,道:“大哥勿怪。我太累了,一時走錯了地方。”
正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陳大哥卻一把將她從身後抱住。
陳鳶瞪著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直直的看著地麵。
“鳶鳶,你也不要跟大哥鬧了。你向來,都是最聽我的話的。大哥平日裏是最寵你的,可唯獨這次,是你太過任性了。”
陳大哥的手緊了緊,箍住她的腰無法動彈。
陳鳶恍然回過神來,掙紮著推開他。
“鳶鳶,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有些頭暈,我先回屋歇息了。”她慌亂的跑了出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原主與陳大哥有染。
可是他們明明是兄妹。即便他們本無血緣。陳母的幾個孩子皆是她與前夫所生,一年前帶著他們改嫁陳父,這點小財告訴過她了。
但這裏頭真正複雜的關係,她卻是不知的。到底還有多少複雜之處,是她沒有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