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孤悄然無聲的退下。
待到亥時,陳鳶來找孟景淵。
她穿了身便捷的裝束,夜涼如水,月兒懸掛於頭頂,淡淡的月光照亮著路。
方落下步子,靈馬便聞聲,小小的嘶鳴起聲,陳鳶已然看見木屋前,比挺身形站立的孟景淵。他早已在此恭候多時。
她踩在柔軟的草上,向他徐徐走去,微笑道:“亥時正刻,正好,一刻不少。”
陳鳶是個守時的,她是掐著點兒來的。
孟景淵麵色淡淡道:“進來說話。”
他轉身,背挺的直直的。
不知是否今夜月色的緣故,她覺得他的臉龐都如此的柔和。難得的,不想跟他拌嘴了。
陳鳶坐下,道:“你該把事情告訴我了吧。你知道,被蒙在鼓裏的感覺並不好。如果你相信我,就應當毫無保留的告訴我。”
她當然不會出賣他,外頭的官兵還在漫天的找他,他們現在姑且是朋友的關係吧。
孟景淵將杯水推至她的麵前,她微微試了試,水溫溫的。是他早便倒好了的,等待她來所準備的。
他唇啟道:“如果我告訴你,你當如何。”
陳鳶想也沒想的回答他,“自然是替你保密。”
孟景淵反問,“如果是很重要之事,甚至涉及連環殺人案。你是否還會為我保密。”
她愣了一小會兒,細細琢磨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見她沉默,他也沒有表現的多麼沒有耐心,而是抬起杯酒一仰而盡,深黑的眸中泛著幽幽的光。
陳鳶堅定道:“我答應你,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會為你保密。如果是與山水村女屍案有關,那我就跟要知道了。但我絕對不會說漏出去半個字,這點你盡管放心。”
事關原主被殺,凶手至今找不到,逍遙法外在世。她自己都有十足的危險,性命是大,暴露也是大。原主死時看不清容貌,已經潰爛不堪,這一點算是暫且將眾人隱瞞住。
可是這世上,還有一人知曉她的底細,她的來曆。這凶手,絕對要抓到。她不能賭,她也賭不起。
孟景淵平淡啟聲,“在京城,同樣發生了相似的案件。其中被殺的,還有家妹。”
陳鳶詫異萬分,他是說他的妹妹也被這個連環凶手給下了毒手麼?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會留在山水鎮不肯離去。那麼初見他時,他受傷的樣子,或許是他查到了什麼,因此而遭受連累。
“你打聽到凶手來到了山水鎮,所以你才過來這裏的是麼?”陳鳶詢問。
孟景淵輕點下頷。
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平靜與坦然,卻沒有看見任何的傷感之情。
“你妹妹被殺了,為何你一點也不難過。”
“有時候,人的情緒是不會表現在表麵的。”孟景淵又為自己倒了杯酒,再度仰麵飲盡。
他的此舉已經代表了他心中的沉痛創傷。
陳鳶低低著個頭,原來如此,這就是他的目的。他本身並不壞,留在這裏也隻是為了抓住凶手。可是,天大地大,凶手到底會藏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