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晃而過,這日冬至,十裏街的百姓們都裹上了厚厚的棉衣。
聽說明日要下大雪,他們個個都忙著出來置辦日常貨,屯糧留在家中。
陳鳶給陳寶和蠶兒都添置了新衣裳,時間很快,不知不覺就從夏日到冬日了,她來這裏也有大半年了。
“姐姐,先生說,再過一個月就可以卒業啦。”
卒業,便是畢業。這裏的小學教育隻有一年,若是要再學更高一層階級的,還得去更大的地方。
再讀三年,三年過後便再讀五年,之後便可進行科舉考試,狀元、榜眼、探花、進士舉人等等,還需要八年的光景。
陳鳶對兩個孩子苦口婆心的說道:“你們要好好學。”
女孩子不用考科舉,遂隻需要再學三年即可,學一年都是了不得的了,但念在蠶兒年紀還小,應當跟同齡的孩子在一塊學習,也算是拖年齡吧。
“知道啦姐姐。可是我好舍不得先生呀……”
陳寶陷入了難過中,還有一個月就要離開書院了,不能再見到恩師了。
蠶兒哭啼了起來,“先生對我們很好,有時姐姐沒有空,先生就會送我們回酒樓,接我們去書院。下雨打雷了,先生會給我們撐傘,給我們穿厚厚的衣裳。”
由此可見,秦相墨對他們的照顧無微不至。
陳鳶也很對不住他。
“今日午後,姐姐要去大廚比賽。現在上午,姐姐有空,帶你們一起去書院吧。”
她也有一段時日未見到秦相墨了。
“好啊好啊,現在就去!”
陳鳶一左一右,兩個娃娃蹦躂著,她牢牢的抓住他們的小手。
寒風刺骨的吹著,快到書院時,門口站著一身形單薄的人,近看是秦相墨,他一身灰袍站在門口,正等著他們前來上學。
“天氣寒了,先生多加衣,保暖。”
陳鳶的口中吐出白氣來。
秦相墨溫溫道:“很久未見你了,酒樓一切可安好?”
“安好。”
“你們先進去吧,我有話要對先生說。”
陳鳶將手放在陳寶的小腦袋上。
兩個乖孩子攜手踏進了書院裏頭。
秦相墨走近她幾步,溫潤道:“聽說你今日要在鎮上同人比賽廚藝。”
“嗯,對方是京城來的,很有名氣。”
“可勝券在握?”
“沒有十成把握,隻是盡力而為。盡人事,聽天命。”
陳鳶微笑。
“恭喜你。”秦相墨嘴角帶著淺笑。
“恭喜我什麼?”
“保全了酒樓,贏得了另一酒樓。”
這段時日,秦相墨對於她的事情,全部知曉。隻是,看她在忙碌,尋不到機會與理由見她,也沒有去打攪她,隻等著她來找自己。
他還是很關心她的。
陳鳶失聲笑道:“沒什麼,運氣好罷了。”
秦相墨笑意濃濃的眼中,是那般的平靜,他開口道:“孟公子的身份很特殊。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的?”
她有些窘迫,不知道他的消息怎麼會這麼的靈通。
於是她隻得將自己撿到了孟景淵的將軍令告訴了他,這也暴露她其實一早便知道他的身份,隻不過為他遮掩隱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