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子時,馬車停在了將軍府門外,老管家早已點著燈盞,站在寒風裏頭恭候多時,手都被冷得顫顫著,恭迎陳鳶,見她帶著兩個孩子下來,老管家詫異的多嘴問了句,“不知這兩位孩子是……”
“弟弟妹妹。”
她簡略的回答。
蘭心與西南落下馬車,老管家點頭,帶著幾人進了府邸,外頭已經漸漸飄起了小雪花,襯得今夜更是寒意連連,孟景淵站在不遠處等候,老管家低聲道:“將軍,鳶姑娘回來了。”
他拿起手頭的貂絨披風,朝著她而來,站到她的麵前,將披風披至她的肩頭,道:“鳶兒,從今往後,我們便住在將軍府了。”
孟景淵攏著她的肩膀,帶著她走進裏屋,他對老管家吩咐道:“帶小公子與小小姐去房內,我有話要對鳶兒說。”
陳寶與蠶兒很乖,也不好奇,隻是跟著老管家伯伯去了為他們準備好的廂房。
陳鳶攏緊披風坐下,孟景淵為她備上手爐,口中哈出白氣,淡淡道:“刺殺你的人,是鍾離媚兒。我已經查清楚。”
“你不說我也猜到了。”
這個世間,除了鍾離媚兒對她恨之入骨,明麵上與她較量以外,沒有第二個人。
也隻有她,敢作敢為,有如此的野心,連殺個人都可以不眨眼的為之。
孟景淵道:“即日起,你入住將軍府,有我的保護,便無人敢動你。誰若對你不敬,便是對將軍府的不敬,你無需在意任何人的目光,隻需在意我。”
他拉過她溫暖的手,放在他冰冷的唇邊,吻了一吻。
陳鳶反握住他的大手,與她一起放在自己的手爐上,問道:“那二十板子可疼?”
“不疼。區區二十板,我並沒有放在眼裏。”
身為一個將軍,他是從一個小兵小卒一路升上來的,這板子也嚐過不少,也有過八十軍棍的經曆,一路曆練過來,便覺得二十板子似螞蟻在咬。
“那麼婚約,皇上還是沒有答應?”
一方麵,得罪尚書府,一方麵,得罪堂堂護國大將軍。這個皇帝,做的可真是為難。
不,不止是尚書府,以及鍾離媚兒的阿姐,皇帝的皇後,兩廂為難,換做她,也無法做出更好的抉擇,天子也不容易。
孟景淵的聲音忽而發冷,道:“他會答應的。”
“若皇上在尚書府與將軍府二者中,硬是要抉擇出一個,你當如何?”
按照他的性格,寧死不屈,很有可能為自己招來後患。
“我便不會繼續輔佐於他,我輔佐的是江山社稷,並非是皇帝。”
他握緊了她的手,對她一字一句的,誠懇說道。
陳鳶震撼一瞬,咬唇點頭,道:“我知曉。”
孟景淵哄聲道:“鳶兒,時候不早了,歇下吧。”
他帶著她,一路掌著燈,來到為她精心準備的房間,推開房門,迎麵而來一股淡香之氣,房內已經置了暖爐,被褥已命管家在白日裏曬好。
燈盞置下,一室通明。
“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些。”
她的秀臉柔和,明媚。
“未來的將軍夫人,怎敢怠慢。”
他溢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