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蠶兒與靜王妃相擁的時候,李王就站在她們的身後看著。
陳鳶也沒想到,蠶兒這孩子接受的能力很強,或許對於她來說,隻要此後能待她好的,她便可以接受吧,孩子的世界裏就是這樣。
“蠶兒,轉身看看你爹是何人。”她溫聲道。
孩子帶著忐忑與擔憂回過身去,看見了李王。而李王同時也緊張忐忑的回望著女兒。父女倆,一眼萬年。彼此都帶著緊張的情緒,然而就在看到彼此的那一刹那。
蠶兒漸漸露出了笑容,衝向李王,甜甜道:“爹!”
太好了,這一刻,她想,王爺大叔是她的親生爹爹,太好了。王爺叔叔待她很好,她甚至想若他是她的爹爹該有多好,靜王妃就是她的娘親,她很幸福。
李王饒是已至中年,都熱淚盈眶,靜王妃也不禁抹淚感慨。她喜歡孩子,可惜的是,她此生不能生育,但即便如此,王爺也不會嫌棄她,甚至她懇求他休了自己,他卻沒有。
他告訴她,他有個還沒能認的女兒,今後便交由她來撫養。那時她隻當猶豫又擔心,自己能否勝任,王爺的女兒又是如何,會不會很調皮很不乖巧,又願不願意將她視作娘親。
可就在方才,她的疑慮徹底被打消。
“姐姐,爹爹,娘親!”蠶兒一口叫一個。
陳鳶甚感欣慰,打趣道:“我試想過很多次這樣的場景,想著總有一日我要告訴她,告訴王爺您是她親生父親這事實。想她會露出怎樣的神情來,會不會受到刺激與驚嚇,承受不住。想了很多很多,發現自己委實沒有勇氣……畢竟她還很小,又患有哮喘之疾。”
“但現實太出乎我意料了,蠶兒就仿佛早知曉一樣,表現的一點也不抗拒。反而很容易接納王爺同王妃,笑的這樣開心。”她緩緩蹲下,摸著她的頭,好聲問道:“告訴姐姐,為什麼?”
蠶兒嘻嘻的仰頭,看看靜王妃,再看看李王,甜聲道:“因為王爺叔叔和王妃姐姐很好!待我像姐姐待我一樣好!王爺叔叔還給我買好吃的,帶我去玩兒好玩兒的,王妃姐姐還給我糖吃,與我一起捉蝴蝶,我好喜歡這樣的爹娘,我好開心!”
陳鳶鼻頭酸澀難忍,蠶兒在沒有被她撿回來之前,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她大抵能猜到。被虐待、被打罵、隻能忍氣吞聲,任勞任怨,一雙小手幹粗活幹出繭子來。吃一頓餓一頓,沒得吃沒得喝,沒得玩,睡也睡不暖。
隨時可能會病死去,發病的時候也無人守在她的身邊照料,她隻能一夜一日的熬過去,挺下去,小小的脆弱的生命卻是那麼的頑強。
所以現在的蠶兒隻要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睡的好,有人待她十分好,能讓她開心,能討得她的歡喜,她就不抗拒他們。
陳鳶正色對李王與靜王妃道:“王爺,王妃。從今往後,我便將蠶兒交給你們照顧。請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愛護她,她小小年紀就吃了不少的苦……若你們不能夠做到,我隨時將她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