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沈晚:“我怕我會笑場。”

天道不甘不願地答應。

不知過多久,裴塵翊忽然停住腳步,語氣繾綣溫柔道:“今天的風真溫柔,晨曦也美。”

沈晚道:“可能你穿的比較多吧,像我就覺得有點冷,其實你不該這麼早把我叫出來的。”

裴塵翊哽了一下,天道不客氣地笑場了。

沈晚:喂喂喂,不能答應不插話就笑場啊。

裴塵翊隻當自己沒聽見沈晚的話,繼續若無其事凝眸問:“為何要退婚?”

沈晚奇怪看他一眼。

裴塵翊亦眸光沉沉神色複雜地回凝過去,望著沈晚眼中似蘊有說不出的深情。他啟唇,嗓音帶著疲憊的倦意和生澀:“你不是說你喜歡我?”

沈晚心中嗬嗬一笑,挑眉問道:“以前喜歡,現在不喜歡。不行嗎?”

裴塵翊眉頭微微皺起,心寒問道:“你是喜歡上別人?”

【……】

沈晚也不慣著他,毫不客氣:“你以為你是元寶轉世人見人愛,必須喜歡上別人才能不喜歡你?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跟他人無關。”

裴塵翊眉頭皺得更緊,臉上帶著淡淡的憂鬱,眼神流露出哀愁,他低沉的聲音落下來:“晚晚,你別鬧了。你明是因為有嫡母在中作梗,我才不能娶你當正妻。我何嚐不想不想名正言順地娶你,可我若表現出我喜歡你,嫡母一定會拆穿這樁婚事的。”

他表情哀怨,沈晚頭皮發麻,裴塵翊這是又當又立起來?貪圖美色就是貪圖美色,他非又要表現得高風亮節。

明明根據原主的記憶,每當原主想抽身離去的時候,裴塵翊就若無其事跟她傾訴他幼時受過多少苦,受過嫡母多少虐待,在那若有若無地裝慘挽回原主。原主又是心善的,被他這千篇一律的一招給套牢。

沈晚就不明白了,你一個大男人,別人虐待你你都不敢自己上去杠,光跟原主訴苦有什麼用?

裴塵翊見沈晚不說話,以為她被自己說動,彎下高大的身軀往沈晚麵前湊。

沈晚寒毛一豎,直接用力推開他,無視他那英俊深邃臉上露出的受傷表情,說道:“裴塵翊,別叫我晚晚!我再說一遍,你不配!婚書你們家仆人已經拿回去,從今以後,我們倆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裴塵翊蹙眉,眉眼間全是不解:“晚……”

他剛想喊晚晚,卻突然身軀僵住。

沈晚冷冷瞥他,也沒發現他的異常,隻是不想再跟他糾纏:“我話已至此,言之已盡,你好自為之。”說完,決絕離去。

裴塵翊僵著身子站在原地凝著沈晚窈窕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裏,才放鬆下來。

他麵色鐵青地掏出絲絹擦拭發絲,隻見上麵不知何時落下鳥屎。

真是糟糕透頂的一天。一定是哪裏出錯了,不如前一天還為嫁他做侍妾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沈晚,怎麼一夜之間,就性格大變?

回到府中,頂替趙侍工作的侍童趙五見他回來,興高采烈地問:“少爺找完沈晚姑娘了?”

裴塵翊:“嗯。”

趙五不會看臉色,雪上加霜地問:“那沈晚姑娘一定同意不退婚了?她那麼愛少爺,少爺出馬,肯定手到擒來。”

裴塵翊勉強笑笑,沒有說話。

趙武自以為自己猜中,手舞足蹈地歡呼起來:“耶,我就知道少爺一定能成功。”

裴塵翊眉心緊緊蹙起,裴夫人的話猶在耳邊。若是沒將沈晚娶回來,她就可以借題發揮名正言順地阻攔自己離家拜師了。

這門婚事他一定要挽回來!

……

沈晚對裴塵翊那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在天道的幫助下,她快樂而輕鬆地打掃鋪麵,開始快樂地吆喝,跟路過的行人推銷他們家的香料。

沈父製作的香料其實品質夠高,香味獨特,前幾年還有不少慕名而來的顧客。

可沈父生性寡言,不喜吆喝,他平日不收拾店鋪也就算了,眼見客戶上門他也不去歡迎,有時候還擺著一張臭臉,搞得跟顧客之間的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