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家裏人支走,病房裏隻剩下唐棠和方子浩兩個人。
唐棠抬頭看了一眼掛在滑動架上的點滴,轉身重新躺回床上,本來她還想著能不能瞞上一段時間,畢竟現在她和方子浩是這樣情況,再加上才懷孕不到兩個月。
現在可好,她突然有些後悔了,今天早上不應該那麼著急的。
方子浩一直低著頭,心裏是悔恨交加。
昨天晚上從客臥離開後,他在樓下客廳坐了很久,也理不清自己心裏亂糟糟的情緒,就去找了李越,想著和他喝兩杯,結果沒想到,他去的時候,陳零露也在那裏。
雖然他知道,昨天晚上他們是三個人一起喝的酒,他和陳零露什麼都沒有發生,可別人不會信。
“卿卿。”心裏來來回回的想了好幾遍,到最後,方子浩還是起身坐到了唐棠床邊。
他不知道怎麼開口,他的內心備受煎熬:“昨天晚上,我是和李越還有陳零露,我們三個在一起,我們隻是一起喝了酒,卿卿,你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等待判決的死刑犯一樣,他不知道自己這樣說她會不會信,他隻是覺得,自己很害怕現在的唐棠。
他就坐在她身邊,可她卻像對待透明人一樣,不和他說話,不質問他,甚至,不願意看他。
唐棠半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窗外,醫生特意囑咐了,她這次的情況比較凶險,不能直直的坐著,隻能這樣半躺半坐著,後麵能不能上班還要看接下來的恢複情況。
病房裏的氣氛死一樣的沉寂,方子浩無措的看著唐棠,可唐棠卻一直看著窗外,自始至終都不接他的話。
兩人正這麼尷尬的僵持著,病房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巨響,言慕咋咋呼呼的聲音終於打破了這一室的安靜:“糖糖?”
方子浩扭頭,看著言慕步履匆匆的走到自己身邊,而病床上原本安靜的像一座雕像的唐棠終於有了動作,她緩緩扭頭,對怒氣衝衝的言慕笑了笑。
方子浩知道自己不應該留在這裏,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挪不開自己的腳步。
他覺得自己的腳像是長在地上,生了根,甚至,他的眼睛都像是被什麼東西粘住了一樣,緊緊黏在她身上。
“我說你行不行呀,這才半年不到的時間,你進了幾次醫院了,你自己數數,數的過來嗎?”
言慕似乎完全沒有發現病房裏異常的氣氛一樣,大大咧咧的把胳膊上挎著的包扔到病床旁邊的櫃子上:“說說吧,你這個這次又怎麼了?”
“沒事……”
唐棠笑,前幾次她住院的時候,言慕正忙著追求那個不知名的心上人,每次過來都是看一眼就走了。
不過,看今天這個架勢,倒像是要跟她正經聊天的樣子。
唐棠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可轉眼掃過方子浩的時候,卻下意識的把話頭咽了回去:“子浩,你去看看有沒有熱水,幫我打點熱水,好不好?”
她終於開口了,她終於和他說話了,可目的卻隻是為了把他從病房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