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素來有“四大火爐之稱”。夏日炎炎,熱得人都不想出門,大部分人都選擇呆在家裏一把蒲扇玩“汗蒸”。但林戰春卻沒這麼好的命,一大早,站長冷雲輝便派他帶了幾個人到東郊的瀏陽河河畔接軍統派到長沙的一位特派員。冷雲輝雖然不想說明這位特派員來長沙做什麼,但內部的人也早就知道了,因為最近長沙站幾個事都幹得特別不漂亮。走失了一名共黨要犯,藏寶圖的事又遲遲沒有下落,再加上接連泄密了幾份重要情況。這讓軍統特務頭子戴笠是非常惱火,所以派了這位特派員來長沙協助冷雲輝工作。名為協助,實際就是監督。冷雲輝要再這樣辦事不利,頭上這頂少將站長的烏紗帽隨時都有可能丟了。本來冷雲輝想親自來接的,但因為今天老丈人過壽,經不住老婆的軟磨硬施,隻好去了老丈人家裏拜壽去了。他這位老丈人也不是一般平民百姓,是長沙城裏的頭號首富丁遠山。這位丁大土豪平時也沒少給孫雲輝各種資助,所以冷雲輝也不敢得罪,臨行之前特意交代林戰春把特派員接到之後就帶到丁府,他要為特派員接風。
日頭漸漸正中,林戰春帶著幾個手下站在河畔,盯著一艘由遠而近的烏蓬船。據說這位特派員此次來長沙行蹤極為保密,從重慶到長沙中途一連換乘了幾趟交通工具,最後選擇在瀏陽河河畔登岸。而且這位特派員行事低調,隨行隻帶了兩個軍統特務做保鏢,出發之前沒有絲毫張揚,所以連軍統內部也隻有極少數兩個人知道。
烏篷船靠岸,兩名穿中山裝的軍統特務跳下船,緊接著一個帶墨鏡有著一付魔鬼身材的年輕漂亮女人從船艙裏走出來。
林戰春瞬間有點思維短路,難道特派員是這個女人?看外表——冷漠、高貴、豔麗,看氣場和身份——白領、骨幹、精英,傳說中的“白骨精”來了?
林戰春有一瞬間的風中淩亂,但一張俊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任何反應,見勢上前一步,“啪”的敬了一個軍禮:“軍統長沙戰偵破隊隊長林戰春奉命迎接特派員。”
女特派員走上兩步,美目在林戰春的身上劃過,聲音冷漠如冰的道:“林戰春?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報告特派員,屬下曾在軍統行動隊任職,蒙隊長推薦調任長沙戰任偵破隊隊長一職。”
“難怪這麼耳熟,長得還不錯,軍統裏也難得出幾個你這樣人模人樣的。”
女特派員說到此處,忽然臉色一變冷冷的道:“冷雲輝怎麼不親自來,好大的架子。”
“報告特派員,冷站長臨時有要事纏身,而且他也要忙著準備午宴為特派員接風洗塵。”
“哼!”
女特派員冷冷一哼,當先走向林戰春來接她的轎車。身後兩個特務便和軍統的幾個隨行一起擠進了後邊的另一張卡車。
轎車啟動,沿著瀏陽河畔向城內行使。一路上軍統女特派員閉目養神,一句話也沒說。林戰春斜昵了對方那嬌豔如花卻又冷漠如冰的臉,心裏忽然湧起一種無形的壓力,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不那麼容易對付。
“嘎”的一聲,激烈的刹車聲劃破車內的沉寂。轎車一個猛刹停住。林戰春和女特派員同時往前一栽碰在座位上。
“你怎麼開車的,傷著特派員怎麼辦?”
林戰春提高了嗓門嗬斥了一聲。
司機嚇得一哆嗦,手顫巍巍的指著窗外:“隊長,前麵……前麵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