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周寶娟一心求死的話,周文悲從心來,卻也怒不可擋,用力的抽回被周寶娟緊握著的手,周文喝道:“好,既然你一心求死,爺爺這把老骨頭再活下去也沒有意義,不如就讓爺爺陪你一起去,也算是對你父母有個交代。”
說著,周文便站起身來,朝段承風留下的瓷瓶走過去,大大的步子哪裏能看得出他是個生病的老人家呢!
“爺爺!”周寶娟驚呼一聲,忙起身朝周文的方向奔去,可她的速度再快,卻還是遲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周文把那瓶毒藥喝下,隻來得將藥瓶打碎。“爺爺,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是朝臣,是要為西周而鞠躬盡瘁的,而非是為了不爭氣的孫女兒啊!”
周寶娟哭著跪倒在周文麵前,抱著周文的雙腿,哭的顫抖不已。
“因為你是爺爺的心頭肉,是爺爺最寶貝的。若是連你都保護不了,何來的保家衛國!”周文說這話,嘴角開始流淌出血液來,滴淌在周寶娟仰起的白淨麵頰下。
“爺爺,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周寶娟搖首請求著,看著周文嘴角淌血,忙大聲喊道:“皇上,臣妾甘願領死,請您救救我爺爺,求您救救臣妾的爺爺,爺爺是無辜的啊!”
“傻丫頭,來不及了。爺爺這把歲數,也該是到頭的時候了,爺爺不能救你,便先你一步,到那邊去給你打點好一切。”周文雖是嘴角淌血,身子都在晃動著,可著周寶娟頭頂的手卻是那般的溫柔,看向周寶娟的眼神更是柔和的很,一派的和藹慈祥。
踢門進屋,段承風看著周文服下毒藥後的場景,立即大聲喝道:“傳禦醫,快傳禦醫!”
段承風大喊之後,忽然有所冷靜的又交代了一句,“傳來儀宮的李禦醫,快!”
“皇上,臣妾自知罪該萬死,但求您救救爺爺,他是無辜的啊!”周寶娟哭著說話,抱著周文的手不肯鬆開。
“來人,扶太傅大人到內寢休息。”段承風看了哭的雙目通紅的周寶娟,對侍衛吩咐道。
“是。”侍衛領命上前,卻聽周文拒絕的說道:“皇上,這不符合規矩,後宮妃嬪的內寢,豈能讓男人進去休息。”
“朕立即撤了周寶娟的封號,她隻是太傅大人的孫女兒,並非朕的妃嬪。”段承風解釋著說道,並命令侍衛將周文抬進內寢,不容他拒絕。
“皇上,一命抵一命,老臣最後懇求皇上,饒過了寶娟吧!”周文在被扛進內寢之時,還不忘憑借最後的毅力,對段承風說道。
“太傅盡避配合禦醫診治便是。”段承風猶疑了一下,這麼說了一句,便交代福祿說道:“封閉此消息,不得任何人進出翎羽宮。”
話落,段承風揮了下衣袖,走到周寶娟身邊,居高臨下的望著已經哭的快要接不上來氣的周寶娟,眉頭緊皺。
與周寶娟自幼相識,因為周寶娟是忠臣遺孤,再加之周文與周傑父子的關係,段承風對周寶娟疼愛、忍讓有加,在所有人眼中,周寶娟都是皇後的不二人選。
可是,愛情是容不得馬虎的,段承風盡避想要周寶娟幸福,卻給不了她男女之間的。
“你剛才與太傅所說的話,朕都聽到了。”段承風挑著眉頭說話,彎腰將周寶娟扶起,問道:“朕知道你已經做好了準備,可還有話要對朕說?”
“臣妾自知死罪,早就在等這一天了。皇上寬宏,不追究周氏一族,臣妾感激不盡,不敢有所求。”周寶娟順著段承風伸過來的手,借力起身,滿是淚痕的臉上,卻帶著清淺的笑意,仿佛終於得到解那般。
“朕不知,是否如太傅所說那般,因為所有人對你的寵愛,讓你走上了今天的路。對你,朕始終有著對妹妹的情感,是超過朕與四公主的血緣之親。同時,朕也虧欠了你的,隻是無法得嚐你所願。你若還有願望,不妨說出來,朕必當盡力為你去做。”段承風放開了周寶娟的手,轉身坐了下,視線卻是未曾離開過周寶娟。
聽段承風如此說,周寶娟隻是輕輕的搖搖頭,低聲的開口道:“寶娟此生做了許多的錯事,能得全屍已是皇上恩典,不敢再奢求什麼。唯獨不知爺爺是否能夠得救,是否能夠承受失去寶娟的痛楚。除此之外,寶娟對人生已了無牽掛。”
既然段承風說兩人之間是兄妹感情,周寶娟便也不再自稱是臣妾,而是與段承風以多年的朋友身份說著話,也是最後的交談。
“嗯。”段承風點點頭,也不再繼續此話題,卻忽然問道:“朕剛才聽到你與太傅的談話,你所說的他,可是三皇弟?”